我之前已跟著澹臺凜出來過幾次,但說起來還是算生手,雖然在家裡練箭那麼長時間,但是還是很少有機會在活物上練習,準頭實在不怎麼樣。
老早盯上了一隻黃羊,但是一連三箭都落了空,第四箭好不容易擦傷了黃羊的後腿,但卻反而讓它在受驚之下跑得更快了。
眼見著獵物就要逃出生天,我不由得不甘心地扭頭去向澹臺凜求援,他正騎著馬不緊不慢地走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好像沒看見似的,理都沒理我。
我忍不住大叫了他一聲,尾音還沒落,旁邊突然一支羽箭疾射而至,黃羊應聲而倒。
我抬起頭來,見赫連泯正笑著將馬靠過來。
於是我也向他笑了笑。
投奔西狄6
赫連泯將弓掛回鞍上,看著手下的親隨去撿起那隻黃羊,笑道:“我聽說南浣女子溫婉如水,嬌柔如柳,沒想到嫂子卻擅於騎射弓馬嫻熟,倒像是我狄族的女人。”
我笑了笑,道:“你就不要取笑我了,真的弓馬嫻熟剛剛也就不用你補那一箭了。”
赫連泯道:“嫂子只是有些心不在焉而已。”
我只好隨口應了句,“沒有的事。”
赫連泯道:“是不是住得不舒服?嫂子貴為一國公主,金枝玉葉錦衣玉食,突然來這苦寒之地,肯定有不習慣的地方。兄弟是個粗人,有什麼想得不周到的地方,嫂子你只管開口說。”
“不,挺好的。”我連忙擺擺手,道,“你已經很照顧我們了。我們本來是打算自己隨便找個地方住下的。你能收留我們,已經讓我們省了很多事了。”
赫連泯打量了我幾眼,才笑了笑道:“嫂子想回南浣嗎?”
我一時不知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遲疑了一會才輕輕道:“回不去了呢。”
赫連泯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表情,道:“你後悔麼?”
我搖了搖頭,“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情,就是嫁給阿凜。”
赫連泯又笑起來,點了點頭,道:“他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
這時澹臺凜已走到我們身邊,懶洋洋問:“聊什麼呢?好像很開心的樣子?介不介意告訴我?”
我笑道:“他問我住得習不習慣,我說無非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澹臺凜道:“聽起來好像不太情願的樣子。”
我板起臉來,道:“當然啊,誰知你懶成這樣,打獵都落在後面偷懶,若不是赫連泯,我們晚上就沒有飯吃啦。”
澹臺凜好像突然想什麼來一樣,拍了拍手,道:“我差點忘記現在已經沒有奉祿可領了。娘子恕罪,我這就去多打些獵物回來。”
我不過順口開句玩笑,他怎麼扯到奉祿上去了?
我皺了一下眉,澹臺凜倒是真的卯起勁來認真打獵了,於是也就沒有再問,只回頭去看了一眼赫連泯。
他正看向澹臺凜的方向,眼中閃動著與他粗獷的長相毫不相稱的光芒,感覺微妙而深遠,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投奔西狄7
那天晚上回去之後,赫連泯本來在和我們一起烤黃羊,吃到一半時,突然來了一個傳令兵,向他嘰哩咕嚕說了一通話。赫連泯皺了一下眉,向我們解釋說大汗召他過去,然後便告辭走了。
澹臺凜一開始並沒有什麼表示,等到酒泡飯足擁著我進了氈帳,才輕輕道:“我一會要出去一趟,如果有人來探聽,你要見機行事。”
我一驚,道:“你要去做什麼?”
澹臺凜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我唇上,輕輕道:“別問,日後我自然會跟你解釋。”
我點點頭,伸手抱了抱他,道:“那你小心點,要平安回來。”
澹臺凜低下頭來親了親我,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