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總管請。”
尤建庭飛快的進去述說一番、解釋一番,他不得不揀好聽的說,因為這是他所出的主意,顏面攸關嘛!
石鏡濤竟然親自迎出來了,當然由尤建庭侍候著。
他龍行虎步,四平八穩,雖然年逾‘知命’,但童顏鶴髮,頷下鋼鬚根根見肉,威武而軒昂,真是老當益壯!
尤建庭在他的耳朵旁咬了一陣,石鏡濤立時快行二步,誠懇、親切的說:“沈氏三雄光臨寒舍,石家莊真是蓬篳生輝了,歡迎呀!歡迎。”
聲如洪鐘,中氣似濤。
沈氏兄弟同時抱拳答禮。沈二爺說:“蒙石莊主親躬相迎,沈氏兄弟何幸如之,惶恐呀惶恐。”
“請、請。”
石鏡濤擺手肅客。
“石莊主先請。”
沈二爺哈腰拱於禮讓。
“哈哈,我們何如把臂而行!”
“沈某寵邀了。”
他們相偕跨進了大門,邁入了斗拱,步下了天井,踱過了長廊,越逾了穿堂,走完了石徑,再踏上三級青石梯階,才進入客廳之內。
石家莊家大業大客廳也大,這真是一個廣大的客廳,它寬有二丈,長達五丈,上面畫樑雕棟,下承朱柱鏤金,粉牆上蟠龍蜿蜒朝珠,屏風裡風鳥展翅迴旋,輕紗幔簾,宮燈琉璃,豈遜南藩王宮!
太帥椅烏光鑑人,茶几臺玲瓏剔透,客堂正中,高懸著一方氣派恢宏的大紅匾額,上面譜有四個貼金大字,竟然是“唯我獨尊”!
好狂的語句,好大的口氣。
客廳之內群雄彙集,人材濟濟,他們聚濟一堂。
沈家兄弟布很多認識的,但也有不少不認識的。
認識的逐一寒喧,不認識的相互引介,個個都是武林中有頭有臉、一時之選的人物,包括著正邪二途!
分別的、依次的落了座,一—的、排排的奉上茶,終於要言歸正傳了。
石鏡濤先是一陣大笑,這笑聲自衝屋樑,猛撞牆壁,然後迸彈回蕩,層層粼粼,頻頻仍仍,歷歷而不絕!
“石家莊風雲際合,難得呀!難得。”
是客套?是自豪?自豪的成份卻遠超過了客套。
石鏡濤果真是一代梟雄,拿得起,放得下,大丈人能屈能仲,沈家莊雖然拂了他的意,給退回了聘禮,但在表面上看起來,卻一點也沒有溢露任何不滿之情。
可是,他卻有充分的自信、十足的把握,只要是石家莊決定了的事情,十之八九,成章成篇,不論對方是誰?萬里船幫如此,沈家莊亦復如此,何況這乃是一件好事。
憑石家莊任何一點,決不屈辱對方,到時候人家總會點頭,故又何不落得寬宏大方,留下一個好印象,如今,他要收取的,就是人心!
“承石莊主的抬爰,這本是沈家莊的榮幸,但婚姻大事,事關終身,必須慎重,必須遵禮,雖然憑媒而聽命於親尊,但也是該徵同當事人之意見,石莊主以為如何?”
在人家屋簷之下,誰也得略微低一低頭,何況“黑白雙嬌”她們尚被對方扣禁在莊院之中,是以沈逸峰說得委婉,說得倫理二具、情文並茂!
“沈家莊綱常、禮教兼顧,這是兒女們之福,這也是石家莊之幸,哈哈!我石鏡濤又豈敢說否呢?”
石鏡濤這一打哈哈,客廳內頓時又蠅蠅哄哄了,有人說,這是“門當戶對”,有人說這是“天作之臺”,有人說這是“郎才女貌”,有人說這是“佳偶天成”。
都是阿諛,也是祝賀,不管事情成與不成,有些言之過早,但他們總是一片好意。
沈逸峰打蛇隨棍上,他不能讓熱鐵冷卻下去,不然,若要再加文火重溫的話,那就會顯得麻煩、顯得困難,萬一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