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力,把殷士儋給攆了回家,可卻終究敗在了張居正手裡,而在此之前,張四維就被殷士儋臨走一擊給打得罷官賦閒回鄉,直到後來討好了張居正,這才起復回朝,而後終於入閣。
如果沒有殷士儋,他早在隆慶四年就已經入閣!如此一來有他幫著高拱,怎會讓張居正和馮保獨大?
張四維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提殷士儋的事,而是沉聲問道:“李堯卿是寧國府宣城人,汪孚林和宣城沈氏乃是姻親,莫非李堯卿和沈家有什麼關係?”
“父親,如果是那樣也就罷了,可卻是比這更加親近的關係!”張泰徵扶了張四維到書桌後坐下,這才急忙說道,“您知道的,汪孚林的岳父葉鈞耀當初是在歙縣令任上,和汪孚林沆瀣一氣,最後把那個身世成謎的女兒許配了過去。而這個李堯卿,曾經在葉鈞耀那裡毛遂自薦,當了半年的門館先生。”
張四維頓時皺了皺眉:“才半年?”
“父親,您別看就半年,要知道,李堯卿那半年不但教了葉鈞耀的兒子,也就是汪孚林的小舅子,還給汪孚林的養子汪金寶啟蒙,甚至據說還輔導過汪孚林的制藝。他臨走上京師參加會試之前,還給葉家和汪家推薦了自己當初的啟蒙老師方朋!就是那方朋和汪道貫推薦的老師柯鎮聯手,這才能夠讓汪孚林從歲考一等一路考中舉人,考中進士,所以,即便是說李堯卿對汪孚林有半師之分,這也毫不為過!”
張泰徵說到這裡,見張四維那臉色明顯凝重了許多,他就主動解釋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父親,我這些天來派人混跡於外城新安會館,打聽了很多和汪孚林有關的事,這才知道從前實在是太小看了他。他在徽州、杭州、武昌、揚州、丹陽,曾經全都名聲赫赫,那時候他還只是十四五六,初出茅廬的一個秀才,又沒有顯赫的家世,汪道昆只是他快要出五服的伯父!”
舉手示意兒子不用再說,張四維一手支著太師椅的扶手,一手揉著太陽穴,足足好一會兒,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殷士儋當年和高新鄭公不和的時候,險些在內閣大打出手,張太嶽出面調停,竟然被殷士儋一口唾沫噴在臉上,不啻為奇恥大辱。所以,他之前回鄉葬父,推薦入閣的是馬自強和申時行,卻不敢援引館師徐階,更生怕有人推殷士儋,足可見忌憚之深。如今他卻提拔了殷士儋的女婿為吏部文選郎,你知道這意味什麼?”
“是殷張合流……”
喃喃念出最後這四個字的時候,張泰徵只覺得一股悲涼絕望從心底油然而生,不禁呆呆看著臉色疲憊的父親:“父親,李堯卿那天剛剛回京就去見了汪孚林,當夜更是宿在他家,由此可見即便八年不見,他們卻依舊相交莫逆。難道此事真的不可挽回了嗎?”
“只有熬,只有等。”
張四維只覺得自己平生就沒有這麼憋屈的時候,恨不得立時辭官回鄉。可是,他和小心翼翼不和張居正沾上太多關係的王錫爵不同,也和一心求退根本沒想過東山再起的呂調陽不同。他和張居正瓜葛太深了,如果一退,哪怕張居正日後真的被小皇帝所忌,他又怎麼可能起復?
足足好一會兒,他才一字一句地說道:“李堯卿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文選郎,與其因為他的事大動干戈,不如看看遼東那邊,光懋到底會交一份怎樣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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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四章 一個好漢三個幫
文選郎李堯卿的上任,在如同平靜水面的朝局上丟了塊石頭,但隨著漣漪散開,濺起的小水花重新落下,那些聲息和響動很快就沒了。
相較之下,卻還是他的婚事操辦,更加引人注目一些。須知殷士儋離開朝堂已經七年了,當年的老宅早已變賣,門生故舊們早已各有各的圈子,因此殷家送嫁的人抵達京師之後,眾多好奇的官員都在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