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田義痴長五歲,但對陳矩的判斷卻素來信服,此時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判斷很可能是對的。與他們這些一直都呆在宮裡沒出去過的人相比,張寧的資歷算不上非常好看,在內書堂據說還捱過罰,成績靠後,這樣一個人由馮保舉薦上去任隨堂,確實和汪孚林脫不開干係。
見田義顯然已經贊同了自己的話,陳矩這才笑道:“而汪孚林能說服元輔,在遼東之事上改主意,你還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這一次,田義方才真真正正恍然大悟。張居正如今在內閣中引進了申時行這個素來關係不錯的翰林院晚輩,在尚書這一層則有王國光李幼滋潘晟等人,在侍郎這一級有曾省吾王篆,而在科道,雖說有左都御史陳炌,雖說有當初那麼多人聯名上書請留張居正,但卻比不上一個汪孚林在張居正心中的地位,就連吏科都給事中陳三謨也得靠邊站,這意思還不明顯嗎?只要汪孚林小心謹慎,不犯大錯,在張居正下頭形成自己的小圈子,張居正不會反感。
“看來我真的是被皇上嚇破了膽子。”田義擦了擦額頭,有些自嘲地苦笑道,“老了,只知道杯弓蛇影,一驚一乍,若非麟岡你點醒,我只怕幾天都睡不好。”
“伴君如伴虎。”陳矩顯然很體諒田義的心情,可緊跟著,當外間守著的自己一個小徒弟敲門進來,壓低嗓音說出一句話時,他的臉色就一下子變了。
“元輔張先生在內閣直房暈過去了。”
別說陳矩,田義也險些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兩人全都是四十出頭,司禮監中的絕對青壯派,在掌司這種職位上停留兩年,就能升隨堂乃至於司禮監秉筆。儘管上層有變動,那就意味著他們可能會有機會,但他們全都不是急功近利野心勃勃的性子,此時最大的反應便是糟糕要出事!
陳矩在打發了那小宦官出去之後,第一時間對田義說道:“元輔這一病,內閣那邊便是次輔張閣老居首。渭川兄,如果我是你,這時候就是沒病也要先病一場!”
這話聽上去拗口,但田義一下子就恍然大悟。張四維被張居正壓制得幾乎談不上什麼權力,被馮保時時刻刻盯死,這個次輔當得比呂調陽還難受,偏偏還不能請辭。在這種時候張居正突然一病,卻意味著張四維抓住了一個最好的機會,但可能也是最後的機會。
而在這種時候捲入如此漩渦,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機會很大,風險卻更大!更何況,他替皇帝在外奔走,未必就真的一點行跡都沒露出去
於是,田義幾乎想都不想地說道:“麟岡,你放心,我知道分寸。茲事體大,我不多留了,告辭!”(未完待續。)
第九一八章 閣老和太監的師生情緣
李堯卿從前沒見識過張居正上一次病倒的情形,而這一次,剛剛接了父母到新居,正在籌辦婚事的他,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一病牽動萬人心。之前聽說他辦喜事那會兒,還紛紛湊上來要幫忙,要吃喜酒,要迎親的那些同僚下屬們,全都壓根不談此事不說,甚至還有人隱隱在他面前流露出口風,說什麼元輔病中,不宜操辦婚事,身為元輔門生,應當先去探望老師為上。
而新官上任沒多久的李選郎直接沒好氣地丟了一句過去:“申閣老家也是同一天娶兒媳婦,你們怎麼不讓申閣老家推遲娶婦?”
儘管李堯卿的這句話讓吏部那些同僚們頓時閉上了嘴,可還是有不少人不以為然。畢竟,這位新任文選郎聽說背景很硬,二十六歲才頭婚,娶的還是前閣老殷士儋的女兒,據說又和張居正門下炙手可熱的心腹汪孚林有交情,吏部侍郎王篆對其評價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