懾,讓人活著血淋淋地抬出去,然後再發配充軍,效果遠遠勝過把人給打死。”
馮保隻字不提廷杖的重要之處在於準備,只要事先服藥準備,廷杖上百也能保命,而如若沒有準備,廷杖十下也能取性命。他儘量用循循善誘的語氣誘導李太后和朱翊鈞母子,見李太后果然露出了贊同的表情,他就繼續說道,“而且,皇上親政大婚在即,之前又有先皇託夢,自然要積德。”
老奴可惡!
朱翊鈞一下子捏緊了拳頭,要不是一旁有管自己如同管犯人的李太后,他差點就想拂袖而去了。他怎麼聽怎麼覺得,馮保是在諷刺之前自己拿來糊弄李太后的藉口,而且分明是用之前罷用廷杖,如今卻又啟用廷杖這兩重行為,來告誡自己這個皇帝!儘管素來對馮保的敬畏讓他很快鬆開了拳頭,但他的心情卻劇烈翻騰了起來。就在他幾乎壓不住怒氣上臉的時候,卻只聽李太后一錘定音地說道:“也罷,就依你。”
儘管只是短短五個字,可朱翊鈞只覺得渾身都洩了氣。勉強支撐到馮保笑吟吟地離去,他一回到乾清宮東暖閣,便有一種砸東西洩憤的衝動。可礙於母親就住在這同一座大殿之內,他猶如困獸一般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走了好一會兒,直到看見張宏進來,這才冷哼一聲回到了書桌後,而這時候,張誠已經知情識趣地把其他人都帶了下去。
“明日張鯨就出來了。”張宏笑吟吟地先說出這麼個訊息,見小皇帝一時又驚又喜,他方才嘆了口氣道,“先頭是老奴太過想當然,讓皇上失了顏面。皇上若還心中有氣,便責備老奴吧。”話音既落,沒聽到朱翊鈞吭聲,他就語重心長地說道,“皇上只消記得,明年您大婚之後,便親政了。戲文上都說當皇上的是孤家寡人,可您並不止一個人,將來還有皇后,還有老奴這些鞍前馬後伺候的人,如今不過是一時忍耐罷了。”
PS:四千六,就這一更(未完待續。)
第八二一章 求仁得仁尚何語
汪孚林之前一直都以為,廷杖是在午門外行刑,但真實情況是,廷杖的地點是在皇極門前的丹墀,而且視特定情況,有時候並不單單一個人受刑,而是所有朝官都得陪綁觀刑!而且,廷杖並非江湖傳言中的皇帝一怒,廠衛拿人,而是司禮監出帖,六科廊刑科給事中籤批,然後才是廠衛拿人。從這一點來說,最後籤批的刑科給事中其實是最無奈的。
這一日,當戶科給事中程乃軒窺見司禮監派了個文書到刑科批了廷杖的帖子,而後親自送去錦衣衛時,他忍不住使勁慶幸,自己不是刑科的。
說是這樣的規矩,可這麼多年下來,哪一次廷杖會在刑科被駁回?
等到了廷杖的那一天,但凡進宮城公幹的官員,全都能看到午門外身穿囚服,繩縛雙腕,被廠衛押著的鄒元標。儘管不少人投去了同情又或者義憤的目光,奈何先前被革職充軍的旨意都沒能扭轉,如今這位就更沒人奢望能救下了。至於受刑者本人,那面色雖說蒼白了一點,但乍一眼看去卻鎮定得很。
而平生第一次隨著汪孚林入宮去內閣送理刑文書的王繼光,正好在從左掖門進宮城時,看到鄒元標在重重廠衛押送下,進了午門的一幕。瞅了幾眼之後,半是對自己說,半是說給汪孚林聽似的,沒好氣地嘀咕道:“不過是早就準備好了要挨廷杖,這才用了那樣過分的言辭,也不知道多少好藥下了肚子,就為了逃得活命以後揚名天下唄!”
你當人人都是你啊!
儘管汪孚林對鄒元標這個憤青談不上什麼好感,但鄒元標至少是跌了兩次跟頭卻依舊不改初衷,而且在不做官的幾十年裡開書院教學生,至少把自我堅持貫徹到底,對比一下王繼光這傢伙的心比天高,厚顏無恥,他著實覺得鄒元標還順眼點。奈何他才剛用了這人和王錫爵幹了一架,王繼光硬是想要賴在都察院,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