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更是受惠於他的新政,唯一不高興的,大概就是葡萄牙人。
但不高興歸不高興,教會任命的主教賈耐勞總算也看到了傳教中國的曙光,因為有王畿的介紹,濂溪書院選出了無意官途,卻又對外界事物頗有好奇的十個書生,進入了濠鏡的聖保祿修院學習葡萄牙語和拉丁語,而能說中國話的少數幾個葡萄牙人,也得以獲准進入廣州做短暫停留,這至少算是一個不小的進展了。因此,得知汪孚林即將離任,賈耐勞立刻派出了弗朗西斯神父作為代表,把汪孚林需要的書直接送了一打過來。
因為根本不可能帶上賈耐勞附贈的弗朗西斯神父去京師,小汪巡按看到那一大堆葡萄牙語或拉丁語的書籍,心裡那是什麼滋味,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至於汪孚林自己看來,在廣州留下了於文,汪、程、許三家的分支機構拓展到了濠鏡;銀莊票號網路則正在和廣府商幫和潮州商幫進行洽談;他又在小北的遊說下,成全了碧竹和於文的婚事;而且透過杜茂德等人,在東番扎進了一顆釘子,潮州府那些商人也商定了摻一腳;如今即將回程的時候,他當然覺得此行廣東實在是非常有價值。餞別宴上,他對敬酒的人來者不拒,狀似酩酊大醉地被人扶上轎子之後,這才露出了清明的眼神。
從汪道昆最近的一封信來看,兵部尚書譚綸的病情年前有所好轉,殷正茂接任王國光出任戶部尚書後,一直都在試圖加深張居正對自己的信賴,但好像張居正對其還沒法像王國光這樣全心信任。但不管怎麼說,就如今的情況來看,歙黨終於踏出了入主中樞的最重要一步,局勢可謂一片大好。
而他這次被調回去,這些尊長到底準備怎麼安置他?說實在的,他實在不想留在都察院,不算他曾經說過的不進都察院那番話,就說他在廣東這番折騰。都察院那些頂頭大上司怕是見他就頭疼!
臨走之前。汪孚林少不得上肇慶府拜別了凌雲翼。在平瑤告捷之後。這位兩廣總督的封賞雖說還沒下來,但加銜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唯一存在變數的,就是凌雲翼的加銜能否像當初的殷正茂一樣達到兵部尚書,任滿之後就立刻進入六部堂官行列,僅此而已。而春風滿面的凌雲翼在和汪孚林寒暄了片刻之後,面對這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年輕巡按,他的心情自然非常複雜。
汪孚林透過那些商家。給他提供了額外四五萬兩軍費,而攤派到廣州府和潮州府的十幾萬兩軍費也徵收得非常順暢,使得他在賞賜時可以放開手腳。然而,殷正茂也因為他這次大勝而分潤到不少名聲,畢竟所謂的計劃是殷正茂當初在任上制定的,故而順利入了北京戶部。
然而,終究汪孚林上任以來,帶來的麻煩雖不小,但給他的支援也不小,他最終語重心長地告誡了一句:“雖說官場如戰場。但你也得記住,過猶不及。而且昔日的盟友,日後也許也會成為敵人。”
“是,多謝凌制臺教誨。”
擔任廣東巡按御史期間,凌雲翼給予的雖說看似只是有限度支援,但汪孚林也明白,實際上凌雲翼的支援,已經超過了一般情況下總督對巡按御史的支援,這裡頭八成是看在他後臺的份上,兩成是看在他這個年輕人有抱負有擔當的份上,這已經很難得了。更何況凌雲翼在奏捷的時候,還分潤給了他一份戰功,因此致謝的時候,他倒也真心實意。接下來,他又和在凌雲翼身邊當幕僚,如今頗受信賴的鄭明先見了一面,依依話別。
回到廣州城中察院之後,汪孚林只剩下了最後的問題,那便是安置自己之前聘來的兩位幕僚——在杜茂德去了新置的臺灣出任縣令之後,剩下的那些事務,陳炳昌和徐秀才兩人都處理得非常完滿。只不過相對於純粹只想好好表現以報知遇之恩的後者,前者卻更多的只是想借助忙碌的工作,忘記那段已經追不回來的感情。當他召見兩人的時候,徐秀才便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