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他常去的麵攤,提議時也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截然不同。
畢竟,無論從前幾次相遇相見,張宏還是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種平等聯絡的意味。
汪孚林深知,這是在如今群魔亂舞的局勢下,非常有用的助力。而且,他更加可以放心的是,只要他一日還是張居正的親信,張宏就還會支援他一日。而他背靠這位人品暫且還算靠得住的權閹,做事會方便許多。而他正好思量著怎麼就此事給張宏出個主意,機會就送上門了。
燒了信件,汪孚林整整斟酌了許久,這才寫了回信,隨即鎖入這小小的銅丸保密箱,隨即便叫了鄭有貴進來。因為之前王篆給他透過的風聲,他不大確定自己還能在都察院呆多久,而萬一真的被調去吏部,那些常常要打交道的底層吏員他還要重新熟悉起來,他從那時候開始就有了一個打算。此刻,他等鄭有貴行禮之後,便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跟了我也有一年,算是我用得很趁手的人。只不過,我也許不會在都察院長留,你可有什麼打算?”
鄭有貴登時大吃一驚。要知道,科道言官這種職位,並不侷限於三年一任,如吏科都給事中陳三謨和戶科都給事中石應嶽,便是分別當了超過五年,年資越是久遠,到時候轉遷他職時,官職也會越高。如今汪孚林滿打滿算也才兩年的御史,怎麼就知道留不長了?想到從前自己誰也瞧不起,現在人人給三分薄面,他登時異常糾結。
足足好半晌,他才突然長跪了下來:“小的承蒙掌道老爺提拔,這才能有今天,願隨掌道老爺效犬馬之勞!”
“你可要明白,說這種話需得言出無悔。”
鄭有貴本來不過是賭一賭,聽到汪孚林如此說,他意識到汪孚林竟然可能真的願意帶他走,這下子登時心中狂喜,連忙磕頭應道:“小的絕不後悔!”
“很好,從今以後,不管我到哪兒,你都是我的人,起來吧。”一錘定音之後,見鄭有貴扶著膝蓋爬起身,汪孚林這才徐徐說道,“剛剛都吏劉萬鋒來過,你去把這匣子文書給他,是他之前來要,說是歸檔用的。然後你到都察院門外找個幫閒跑腿的到我家裡送個口信,就說明天早上我想吃定勝糕。”(未完待續。)
第八四五章 搶先一步
讓人將那把鑰匙放在食盒最底下,夾在家中廚子精心炮製的一堆美味佳餚當中給汪孚林送晚飯,小北本來並不是太確定那東西的用途。畢竟,莫名其妙有人給家裡送來了定製的首飾盒,連單據也一應俱全,鑰匙卻多了一把怎麼都對不上的,若非和首飾盒在一塊,她幾乎只以為那紅繩上的玩意是個吊墜。
可是,汪孚林特意派人捎口信來要吃的,還指名了定勝糕,她就沉吟了起來。定勝糕是江南很有名的點心,民間有多種象徵意義,有說是賀升遷,有說是預祝打勝仗,也有說是恭賀喬遷。
但琢磨著汪孚林特意讓人捎回來的吩咐,她卻覺得更可能的是汪孚林暗示她,送去的東西確實用得上,所以才叫定勝,但是,接下來還可能要打硬仗。
否則,他今天上午都能特意請假回家,一來見她,二來叫告病的程乃軒回六科廊,如今下午明明那場朝議都已經結束了,風波暫歇,緣何晚上還是繼續在都察院值夜,還隨便找了個跑腿的幫閒,報這種完全是閒情雅緻飽口福的口信?
“嚴媽媽來了!”
聽到這聲音,見芳容打起簾子讓了嚴媽媽進屋,小北便笑著說道:“媽媽,你可聽說了,相公特意讓人捎口信回來,說要吃定勝糕。他多大的人了,才在都察院中值夜兩天而已,居然還這麼嘴刁。”
“那不是少夫人又是早點,又是晚飯的送過去,這才讓公子張口就直接提要求的嗎?”嚴媽媽笑著接了一句,這才對芳容和芳樹說道,“芳容,你去灶上看看,銀耳羹燉得如何了,如果好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