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再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他從新進士中銓選上奏試用的試御史,總是文選司精挑細選,我絕對不信其中就真的有那麼多人昏聵,否則都察院用了他們都快一年,真的如此不稱職,早就上奏了!”
當看到此時出言的乃是吏部侍郎王篆,有些正琢磨著是不是要幫陳三謨一把的高官立刻閉上了嘴,就連六科廊的其他掌印都給事中,也有些驚疑不定。要知道,王篆是張居正這半年多來最最待見的心腹,沒見其短短這段時間已經經歷了兩遷?從右僉都御史到刑部侍郎再到吏部侍郎,簡直升官如飛梭!
而意識到王篆竟然也站在了都察院這一邊,打著錦上添花主意的戶部尚書殷正茂便打哈哈道:“二十人當中黜落十人,確實動靜太大,而且既然吏部大考都是中等,那就應該留用,否則讓他們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回吏部重新選官,也太不利於他們將來的官路仕途。更何況,從前沒有這樣的先例。”
殷正茂自從汪道昆離京之後,就和汪孚林的往來漸少,此事有心人都能察覺,可這會兒他選擇站在都察院這一邊,剩下的人中,漸漸就有了相應偏向。工部尚書李幼滋作為堅定的張派,權衡利弊就決定和稀泥。而代替兵部尚書過來的左侍郎張學顏那是不消說的,光是和汪孚林那一番“舊情故交”,也就決定他在陳三謨和汪孚林之間肯定會選汪孚林。代替馬自強任禮部尚書的潘晟亦是張居正心腹,對張黨“內亂”也有些吃不準,於是也選擇了含糊其辭。
哪怕並非清一色倒向汪孚林代表的都察院這一派,但那種壓倒性的態勢也已經非常明顯了。當廷議結束的時候,各官表示的態度被原原本本記錄下來,而事先完全沒料到自己會遭到集中攻擊的陳三謨更是一等散會便拂袖而去,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了自己心頭的憤恨和惱火。而最初還因為被忽視而心懷懊惱的範世美,跟著刑科都給事中離開時,卻早已沒了早先的屈辱感,而是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大氣。
要是他被這麼一大堆人指著鼻子痛批,而一堆人中還包括兩個尚書一個左都御史加上若干其他官員,他估計早就扛不住了!幸虧汪孚林不是針對他。
至於起了個頭之後,就把戰場讓給其他人的汪孚林,在出宮回到都察院後,便被陳炌召到了正堂。此時此刻,這位左都御史再也沒了之前在人前那副大公無私的樣子,而是不無擔憂地說道:“世卿,陳三謨畢竟也是元輔面前很得信賴之人,如此針對他……”
“總憲大人,要演戲,總得演得像樣一點。”儘管門外的都吏胡全是早就收服的,但汪孚林還是把聲音壓得非常低,“元輔不在,有人心生盤算,如果不是用這種法子讓人覺得我們內部已經有人開始爭權奪利,又怎會敢於跳出來攪動風雲?您放心,我和王少宰商量過,事後就算陳三謨有怨言,也自有我這個挑事的一力承擔。再說,今次廷議必定會照準,總憲大人如此維護本院御史,自然會令大眾歸心。”
這最後一句話,才是陳炌答應汪孚林,在廷議上旗幟鮮明站在試御史這一邊的真正緣由。陳三謨這個吏科都給事中是六科廊的領袖,而他這個左都御史是都察院的領袖,科道之間,不是東風壓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壓倒了東風,如今對方都試圖把手伸到都察院了,他這個新上任權威聲望還不高的左都御史,不借著這個提升人望,更待何時?
而且,汪孚林更承諾會承擔一切責任,這樣的貼心下屬上哪找去?
至於汪孚林所說引蛇出洞,他反倒沒太放在心上。看到去年奪情那麼大的事,張居正尚且大獲全勝,他完全不認為在馮保坐鎮京師的情況下,還有人能玩出什麼花來!
PS:本月最後一天,雖說就一更,還是求下各種票^_^(未完待續。)
第八三六章 黑手現形
有道是西貴東富,大小時雍坊因為臨近皇城,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