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他至少就可以向馮保交待了!
就在這一天,馮保暗中命人毒殺遊七的流言,卻已經飛速在整座京城散佈了開來。自從起頭張居正重罰遊七之後將其逐出家門,而後遊七被馮家接了過去,種種事情便在私底下瘋傳,也不知道多少人惶惶難安,多少人幸災樂禍。即便是被張居正辣手清洗過一次的都察院,仍是有人蠢蠢欲動了起來。宰輔杖責家奴這種事,看似不過尋常,可鬧出毒殺,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背後的名堂了。
尤其是張四維這一日傍晚早早出宮,卻是也顧不得避嫌,第一時間直奔王崇古府上,甚至只和出來相迎,今科中了二甲進士,在六部觀政的表弟王謙打了個招呼,直接問了王崇古在哪就徑直尋了過去。一進書房,他厲聲喝了伺候的書童迴避,隨即就對王崇古問道:“舅舅,遊七的事到底怎麼回事?”
“我要是回答你不知道,你信麼?”
王崇古眉頭一挑,見張四維登時沉默了下來,他就哂然一笑道:“是我做的。我起用了一個在馮家呆了很多年的人,讓他毒殺了遊七。可你知不知道,這人千辛萬苦跑了出來見我之後,卻告訴我,他下手後,在遊七身上找出了兩包砒霜三瓶藥,我讓人看過,那三個瓶子裡有鶴頂紅,也有其他入口即死的毒藥。所以說,也不知道多少人想讓遊七死,我下手最晚,卻偏偏成了那個真正捅進刀子的人。”
張四維被王崇古說得毛骨悚然,可使勁定了定神後,他就開口問道:“那人沒搜出其他東西?”
“黑燈瞎火的,能搜出這麼些毒藥已經算是他膽大了,哪裡敢多停留?也許遊七還寫了什麼東西藏在哪裡,但只要他死了,總比活著,別人能夠問出無數想問的東西來得好。比如說,如今最最驚怒的應該是張居正和馮保,你知道該怎麼做?”王崇古眯了眯眼睛,語氣凌厲地說,“用話激那些自以為正義的科道言官挺身而出,當然,不妨先把同樣大棍子打死家奴的汪孚林推出來,反正是類似的事情,作為切入點來得正好!”
“可這未必能將張馮二人拉下馬,反而可能會引來強大反彈!”張四維心裡清楚得很,張居正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反倒是汪孚林這等小角色在如今這種時候很容易變成別人轉移視線的替罪羔羊,一早扔出來的效果會最好,“而且,若是遊七真的萬一留下什麼文字和你我相關……”
“那就要看你是否能抓準時機了。關鍵時刻,你就和我決裂反目,然後在張居正面前狠狠告我一狀,就全都推在我身上。雖說張居正一直都談不上全心全意信賴你,可你這麼多年又是送禮,又是惟命是從,他總會給你一個機會。”
王崇古用猶如吃飯喝水一般的閒淡口氣撂下這句話,隨即不容置疑地說:“若是真到了那地步,你不妨就好好當個應聲蟲,隱忍以待時機。記住,學學徐華亭,他忍了嚴嵩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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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八章 又是熟悉的文華殿
一場軒然大波,就和姚曠與馮邦寧那場如同街頭鬧劇一般的衝突來得忽然一樣,猛地席捲朝中,掀起了一起風暴。
儘管張居正已經當了整整五年的首輔,馮保則代行至高無上的皇權,兩人一外一內合作無間,又因為慈聖李太后和萬曆皇帝母子的信任,無論是什麼樣的對手都能碾壓,因而自從前年遼東巡按御史劉臺以及幾個都察院御史的彈劾之後,這樣的**再也沒有發生過。而這場風暴的起源,竟然又是汪孚林被人彈劾殘殺家僕的事件,也不知道多少人想到了兩年前的舊事。
那一次,何嘗不是因為汪孚林剛在遼東攪動風雲之後回京,而後才引發了那樣一場風波?
而率先彈劾汪孚林的,不是別人,正是廣東道掌印御史錢如意。作為汪孚林的上司,他的彈章可謂慷慨激昂,從汪孚林回京之後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