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作就要廢了一半。龐知府是作為地主,不得不來露個面。而汪孚林這個巡按御史若非總督凌雲翼提早派人提醒,他之前一直以為鄉試沒自己什麼事。卻原來鄉試之時,監臨官曆來是都察院擔當,至少得到一個人。
凌雲翼忙於用兵事宜脫不開身,那就全權委託給他這個巡按御史了。
總共將近二十個人彼此見面時,卻是內外簾官分明,凜凜然如對大賓。汪孚林就發現,自己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窩在一大幫中年大叔中間,著實格格不入。
遙想三年前這會兒,他自己還正是在南京應天府參加鄉試的考生,如今卻搖身一變成了監考官之一,自己也覺得人生際遇實在是神奇得很。
此次廣東鄉試的主考和同考官都是湖廣、江西、福建三地聘取來的資深教官,有府學教授,有縣學教諭,論理對於廣東各家官府之間那點事應該不大熟悉,但實際情形卻顯然不同,汪孚林就敏銳地注意到,奉承張廷芳和陳有傑兩位布政使的最多,敢找話題和按察使凃淵攀談的卻少之又少,但這些分明沒有一個是出自他選擇的考官們,卻很有幾個拼命和他套近乎,甚至還有人在那暗示,自己某個七拐八繞的親戚在徽州,所以和他也算是老鄉,直讓他哭笑不得。
反而最是名正言順的學政周康,竟然無人逢迎——因為鄉試資格試,也就是科考、遺才試和大收,全都是提學主持的,所以為了以表公正,這考官聘取一事素來和提學毫無關係,再加上從來沒聽說過有連續當兩任學政的,故而這些此次充當考官的教官既不擔心周康成為現管,又與其無親無故,再加上他們能夠得到鄉試考官的美差,無一例外都是訊息靈通的,故而竟把堂堂提學大宗師給撂在一旁,無人理會。
面對這種被孤立的情況,又見好幾個考官直把汪孚林恭維成英傑才俊,前途無量,周康終於忍不住氣,沉聲說道:“廣東解額歷經這麼多年來一增再增,如今已經有八十人。但首輔大人整飭學政疏發人深省,還請各位此次鄉試之際,嚴格把關,寧缺毋濫!”
PS:萬曆後期,南北直隸之外的鄉試主考官才正式定為京官(未完待續。)
第七一零章 放你一馬,巡視貢院
呸!
如果能夠當場現開銷,哪怕是之前在逼問汪孚林時,曾經和周康站在同一陣線的張廷芳和陳有傑,也想一口唾沫直接噴到周康的臉上去。對於他們這種已經從千軍萬馬中拼殺出來的成功者來說,科場當然已經是過去式了,但你輕飄飄一句話,做的卻是壞人前程的事!他們雖說不管學校,可下頭府縣主司的抱怨卻都要到他們這裡來的,民間風評也都會被後人寫入地方誌,要不是顧忌周康在朝中有人撐腰,不好說什麼,他們就想敲打了!
要知道,之前周康在主持道試的時候,非得高標準嚴要求,一場道試中,一個縣過關的人多則一兩個,少則沒有,可與此同時還拼命做出一副關心學子的樣子,以為別人都看不破這沽名釣譽的一套不成?
然而,搶在別人有所反應之前,他們就只聽突然傳來了一個淡淡的聲音:“寧缺毋濫這四個字,放在道試的時候,尚且有些嚴苛,更何況如今這是鄉試!解額是朝廷定的,不是周提學你腦袋一拍就定下來的。一直以來,廣東人傑地靈,歷年也不知道有多少才華橫溢的前輩躋身朝堂,每三年八十名解額,尚且都讓人常常感慨有才之士不得不落在榜外,到你這裡怎麼就成了寧缺毋濫?難不成是你覺得廣東的秀才沒有真材實料,以前取中的舉人名不副實嗎?”
周康哪裡想到,自己不過是因為心頭有氣,這才在話裡帶出了不該有的意思。可汪孚林竟然馬上抓住這一絲破綻窮追猛打。而且到最後一頂大帽子毫不客氣地扣了下來!因為之前他在道試時把錄取的門檻定得非常高。已經有很多怨言了,要是此刻汪孚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