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如何還沒打聽出來,但這就已經很難得了。面對這樣的訊息,汪孚林思量再三,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立刻趕回去。畢竟,關於徽州府夏稅絲絹紛爭,他該做的事情已經都做完了,就算這次朝廷下的旨意不樂觀,他回去也是白搭。因此,他還是選擇繼續按照既定行程走,沒有在沈有容的婚禮次日立刻啟程,而是又逗留了幾天。
在這前前後後小半個月時間裡,小北和汪小妹沒閒著,充分貫徹了汪孚林額外吩咐的一個任務,那就是替金寶相親。本來這只是小北一個人的事,但不知怎的被汪小妹給聽了去,這下子對哥哥嫂嫂軟磨硬泡,死活一定要盡身為小姑的責任,汪孚林雖說訓了她一頓,可禁不住妹妹硬是要一塊把關,他索性聽之任之。於是,姑嫂倆連日來廝混在宣城各大名門望族那些太太奶奶小姐們當中,最終擺在汪孚林面前的名單,赫然一長溜有十幾個。
能讓古靈精怪的小北和汪小妹認為是性情好又能幹,而且又云英未嫁,最終放在名單裡的,汪孚林自然知道全都是非常不錯的閨秀。因此,這一日,汪孚林就單獨把金寶給叫了過來,如同上次對秋楓一樣,直截了當把當初汪道昆提醒自己的話給說了,隨即又把自己當時因為秋楓的婚事對竦口程氏老族長程世洪的話轉述了一遍,最後才把婚事之議給拋了出來。
“我和你孃的事情。你是知道的。當初沒成婚之前。那就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就算你不能和我當初那樣,但少說總得和秋楓一樣,至少見一面再說。總而言之,你過了年已經十四了,自己拿個主意。”
上次還是秋楓,這次卻輪到了自己,儘管金寶確實早熟,此時此刻卻著實有一種瞠目結舌的感覺。哪家做父親的會這麼讓兒子自己給婚事拿主意?他一貫很好使的腦子破天荒完全停擺了好一會兒。隨即才結結巴巴地說道:“爹……是不是……是不是太早了?”
“很早嗎?”汪孚林挑了挑眉,隨即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要知道,這年頭的姑娘大多都是早早定下婚事,要是再拖,等你十六七的時候,和你適齡的早就都定出去了。”
就像想當初他那個不靠譜的老爹和胡宗憲竟然在那麼早的時候就把婚事定下了一個樣!
金寶很想說功名未立,何以家為,可想想汪孚林其實從骨子裡對功名兩個字就沒那麼看重,說不定還會招來劈頭蓋臉一陣訓斥。他只能使勁開動腦子思量。一來他這年紀完全就沒想過什麼終身大事,不像秋楓已經確實到成婚的年齡了。二來是他早已習慣什麼事都是汪孚林又或者別的長輩拿主意。可是,當無意間接觸到汪孚林那帶著笑意和期許的目光時,他不由得想起小北常常用來打趣自己的話。
照母親說起來,父親一直都指望他趕緊成家立業,把家中遮風擋雨頂樑柱的職責接過去——哪怕他覺得那只是說說而已,並不是父親真就那麼愛偷懶,可想想汪孚林考中進士都這麼樂於四處晃悠,而不是去出仕為官,他隱隱又覺得這說不定才是父親催促自己定下婚事的真相。
他儘量用平靜的口吻開口問道:“爹,您打算和宣城沈氏又或者是梅氏,抑或是其他名門望族聯姻的事情,對他們提過嗎?”
汪孚林頓時為之一愣。秋楓的婚事是竦口程氏老族長親口提的,可金寶這檔子事卻是汪道昆的吩咐,他派了小北和汪小妹去相看執行,可確實沒有去試探過人家的意思。要知道,真正比起底蘊來,松明山汪氏拍馬都及不上沈氏和梅氏。不說別的,新安名族志中,汪道昆之前,松明山村中那些父祖輩的人沒提到過一個,只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