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所謂的門館先生!然而,也許是這一重關係實在太過親密,張居正當年又只是受制於高拱的次輔,故而沒能把姜奇方留在京師,而是將其外放到了南直隸寧國府的首縣宣城當縣令。
儘管之前沈懋學已經為汪孚林引見了湯顯祖等人,但真正安排座位的時候,他卻另有一番考量,把非常擅長人際交往,自己又身為進士的汪孚林以及寧國府推官史元熙、宣城縣令姜奇方以及湯顯祖等人一塊分在了一桌。汪、史、姜是進士,湯顯祖卻是姜奇方特意請來遊歷宣城的,其餘也都是一時名士,故而哪怕不是談笑有鴻儒,卻也是談笑有名士。其他至於府衙中官居五品的同知,六品的通判,抑或是縣衙中縣丞主簿典史等等,卻都另外安排了開來。
正如史元熙說的那樣,汪孚林和姜奇方見過之後,就發現人家對自己確實特別熱情,也不知道是否張居正的關係。而不止是對他,姜奇方對湯顯祖馮夢禎等人也一樣禮敬非常,一點都沒有一縣父母官的架子,反而談吐風雅,彬彬有禮,汪孚林一眼就瞧出,座上大多數人都對這位宣城縣令頗有好感。可說著說著,他就鬱悶地發現,話題不知不覺拐到了及第快兩年,如今卻在家裡“養病”的他自己身上。
當然,即便每個人都知道他所謂養病完全是藉口,可也都沒有揭穿,只不過對於他接下來要派授何官,眾人卻都饒有興致地猜猜猜。尤其是酒酣之際,幾個好事的甚至打起了賭。可就在這時候,多喝了兩杯的湯顯祖卻是嘿然笑道:“反不管當什麼官都少不了要攀附權貴,否則就看看海剛峰是什麼下場!汪賢弟,你之前在京師舌戰群雄好不威風,奈何也不過是被人當刀子而已!”
“湯海若,醉了就少喝點!”馮夢禎見姜奇方面色一變,立刻就奪了他的酒杯,隨即又連聲呼喚侍者去送茶來。等到他拉上屠隆,硬是把人給架了下去醒酒,汪孚林這才沒事人似的笑道,“幸好我自知酒量淺,不敢灌黃湯。至於派官這種事,說實在的我真沒什麼所謂,只要不去都察院就行,省得回頭再當一次眾矢之的。”
見汪孚林巧妙地挽救了剛剛已經很僵硬的氣氛,史元熙立刻打哈哈附和,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漸漸就把湯顯祖剛剛直言快語破壞的氛圍給彌補了回來。只不過有了這麼一遭,接下來眾人自是隻談文林,不論國事,哪怕等到馮夢禎和屠隆回席,說是湯顯祖已經先安頓睡下了也是如此。總算是捱到沈有容這個新郎官過來敬酒時,汪孚林藉口一定要大灌沈有容三杯,一手拿壺和空酒杯,一手把人拖到了一邊。
“汪兄,你就饒了我吧,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笨蛋,做個樣子懂不懂?不這樣我怎麼單獨和你說話,誰讓你之前忙成那樣子?”汪孚林瞪了沈有容一眼,見其滿臉迷惑,他淺淺倒了點酒遞了過去,見沈有容接了在手,他方才低聲說道,“武舉的事情,我在南京打聽過,只要弓馬過得去,文試文理粗通,基本上就能行,更不要說兵部那兩位本來就說過明話。所以我這邊也會派懂點文墨的趙三麻子去試試。另外,張學顏只怕明年就會離任,你自己思忖思忖,李家父子到時候會不會壓著你……”
他將之前沒來得及說的話都對沈有容說了,也讓其淺淺喝了三小杯,正打算打趣一下這位臉色酡紅的新郎官,突然他眼角餘光發現沈懋學直接往他這邊走了過來。他原本以為是找沈有容的,卻沒想到沈懋學卻徑直對他說了話。
“世卿,正好送旨意的信使過宣城,據說是徽州府夏稅絲絹紛爭的旨意下來了,具體為何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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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六章 聯姻那點事
宣城沈氏的影響力早就滲透到了整個宣城的方方面面,因此,沈懋學能夠在聖旨過境的時候就這麼快得到訊息,儘管具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