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小北說到這裡,突然笑眯眯地看著汪孚林說,“一路上老是吃雜燴粥,你要不要露一手?剛剛老黃因為只弄到這幾間屋子。大概過意不去,剛剛特意送了一塊臘肉來,也不知道從哪弄到的。”
對於汪孚林來說,住得差勉強可以忍,畢竟就算到薊鎮是汪道昆吩咐的,去遼東也是他自己要求自找的。可吃的東西成天就那樣簡陋粗糙,作為吃貨,他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因此,看到碧竹拿出來的東西,他立刻二話不說捋袖子道:“那還用說?娘子,給我把辣椒末找出來,你們幾個,砌個臨時的灶臺,再有。把臘肉上的肥肉剔下來,否則還得找地方去弄油,還有找把木鏟子來,把菜乾用水發一發……”
汪孚林猶如總排程似的,把人全都支使了去幹這個幹那個,等到在房門外灶臺搭好,火生起來,鐵鍋是路上本就帶著的。洗刷過後支到灶臺上,他就開始親自動手。看到這一幕。正好出屋的沈有容不禁呆了一呆,片刻之後就鑽進自家那屋子,死活把叔父沈懋學給拖了出來。叔侄倆看到汪孚林在灶臺旁邊上躥下跳地折騰,全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可沈懋學到底三十多歲的人了,只是搖了搖頭。
“君子遠庖廚,但那是聖人隱喻。並不是說君子就不能下廚。世卿賢弟為人本來就真性情,估摸也只是為了好玩。”
見叔父笑了笑就進屋去了,沈有容卻偏不服氣。他之前那麼誠心誠意為了從軍的事去求汪孚林,汪孚林偏偏卻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而是敷衍了過去。這讓他心裡很不痛快。此時此刻,他乾脆決定留下來看看那鍋子裡究竟是什麼,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耳尖的他聽到汪孚林吩咐了一句:“娘子,加辣椒!”
娘子?哪來的娘子?等等,那個人是……汪孚林之前聲稱是舍弟的?沈有容頓時想到汪道昆曾經當過福建巡撫,而他聽沈懋學說過,福建那邊,什麼契弟之類的風俗極其盛行,難道汪孚林也有那什麼癖好?可就在他只覺得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時候,一股極其嗆人的味道卻突然隨風飄來,猝不及防的他被燻得連聲咳嗽,這下子登時驚動了那邊廂的人。差點沒咳破嗓子的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發現汪孚林那四個隨從神色不善地把自己圍在了當中。
就在這時候,他又聽得汪孚林揚聲叫道:“你們幾個圍著士弘幹什麼?他肯定是聞香知美味,想過來蹭飯的。把人拎到屋子裡,好東西要大家分享。”
沈有容正想說他才對這嗆死人的菜沒興趣,可禁不住四個冷著臉的傢伙推推搡搡,偏偏又不能動武,只能身不由己地被推進了汪孚林他們那屋子。一進門,他就又聞到了那股強烈的刺鼻味道,然而,更加吸引他注意力的,卻是汪孚林身側的小北。見其伸手在一旁水盆裡洗了個臉,等直起腰時,那張臉上浮灰洗盡,恰是一張勻淨的素顏,解下那條狐皮圍脖之後,更是明顯沒有喉結,他登時倒吸一口涼氣,意識到自己看到了極其了不得的東西。
“想來士弘你剛剛都聽到了。介紹一下,這是內子葉氏。”
內子葉氏?內子似乎只能用來形容妻子的,可他還記得,路上汪孚林的這個“義弟”好像拿飛刀射過野兔……真是汪孚林的妻子?
沈有容一張嘴已經張得老大,見身邊四個隨從絲毫不奇怪的表情,他忍不住向他們求證道:“汪公子說的,是真的?”
得到四人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神,又看到汪孚林開始分發鍋子裡那乾菜辣炒臘肉,沈有容什麼都來不及再說就被分了一份,昏頭昏腦地吃了點,他立刻感覺到了不同。因為辣椒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