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其中奧妙。你既然說世卿曾經當過他岳父半個師爺,他當然更清楚說和做不一樣,可那些只在朝中兜兜轉轉,壓根沒看到天下民生疾苦,卻又喜歡在背後算計人的卻不一樣,只會據此認為決不能放他地方官,讓他能夠一展所長。”譚綸看著桌上汪道昆之前還得意洋洋炫耀給自己看的那些讀書筆記,都是汪孚林看了汪道昆之前那些手札文稿後記下的,又笑著說道,“你放心,我會在首輔面前給世卿再上點眼藥。”
譚綸所謂的上點眼藥,就是在前去內閣商討了之前戚繼光上的練兵以及邊牆修葺的題本之後,直接把汪孚林給朋友選師爺的這件事當笑話說了。儘管這是六部堂官郎官都聽說過的話題,可往首輔面前傳這個,別說中書舍人們沒一個敢的,就連大佬們也多半不至於如此莽撞。笑話說完之後,譚綸就只見張居正眉頭擰得緊緊的,問出來的正是他很期待張居正問的問題。
“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竟然會在外瘋傳?”
“是啊,據說是那位最好風雅的蔡師爺不忿俗人得選,他這個雅人反而落選,所以四處宣揚。其他幾個入選的師爺有人和他打嘴仗,事情就鬧大了,可怎麼也不至於朝中都有人傳這種閒話。不過據說那個程乃軒已經帶人離京去安陽上任了,他有一句話我倒覺得不錯,安陽不過是方圓九里的小城,教化都來不及,每年能出一個進士就頂天了,哪裡有功夫說什麼風雅?”
張居正聽到這裡,一張臉微微沉了沉,繼而就若無其事地問道:“子理,你覺得如今每年天下各府縣取中的生員數量,是不是多了些?”
就是朝廷太寬厚,這些年錄取的秀才太多,才讓那些人不好好讀書,一天到晚就知道遊手好閒,高談闊論!
譚綸沒想到張居正突然拐到這麼一個話題,愣了一愣後便字斟句酌地說:“國朝素來優待儒生,這生員最初只有廩生,後來多了增廣生,附生,確實是越來越多了。”
張居正不置可否,就彷彿只是一時興起提到這個問題似的。他當然不會特意去囑咐一個進士的安置問題,所以許國之前對程乃軒出任安陽縣令的猜測只是臆測,而眼下也是一樣。他詞鋒一轉,淡淡地說道:“那個蔡某人不過區區秀才,若能通曉刑名錢穀,好好當個師爺輔佐幕主也就罷了,偏偏還以風雅自居,真以為是什麼名士?此等人長留京師,無事生非,敗壞綱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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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八章 詩劍風流,岳父進京
儘管張居正對於譚綸的笑話,只是隨口問了幾個問題,然後說了這麼幾句評價,但內閣直房不比張府私宅,張府自然沒人敢往外傳那些主人家的隻言片語,而中書舍人們哪怕都受過特殊的保密教育,但那些並不牽涉到軍國大事的話,總免不了要對各自的親朋好友傳。再加上如今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也在內閣安插有私人,所以,張居正和譚綸的這次公事之後附帶笑話的會面,很快就在種種高層人士中間傳開了。
毫無疑問,這就是張居正的態度!
因此,當某個倒黴的蔡某人好端端呆在屋子裡,結果發現錦衣校尉闖了進來時,差點沒嚇得魂不附體。讀書人在某種程度上是最死硬最賴皮的,但那得看是面對什麼樣的對手,自己又處在什麼樣的地位。蔡師爺前半生做過的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被翻了出來,以至於當他收拾鋪蓋行頭狼狽出京的時候,心裡的委屈恰是別提了。在他看來,不過是在外說了兩句氣話,這就把錦衣衛給招惹了出來,難不成那兩個少年不止是進士,還是什麼天潢貴胄?
而整個京城中對於今科新進士授官的種種議論,也一下子平息了下來。吏部仍是一有空缺官職,便會按照新進士的名次把人分派下去,其中有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