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竟是留了一頓午飯。而趁著這個機會,汪孚林方才漸漸引導話題,提到了之前浙軍舊部險些被人算計得和科場士子起衝突的事。
程乃軒可不知道汪孚林那些彎彎繞繞,一說到此事便是滿肚子氣,尤其是提起那位因為養病尚未啟程回鄉的婺源解元江文明,他更是一拍大腿說:“小侯爺,你不知道,江文明這人從前頗有幾分傲氣,可這次險些折辱於隸卒軍餘之手,又被人逮著這條戳脊梁骨,再聽到那次在崇正書院有人說今科鄉試不公,他這病就一直好好壞壞,一直都沒能下床,更不要提徹底痊癒了。要說我從前也不喜歡他,可想想他這次的黴運,實在是覺得氣不過。”
儘管南直隸每三年就出一個解元,放眼天下,解元就更加不算什麼了,但李言恭是什麼人?他是禮賢下士的臨淮侯世子,年方三十出頭,就已經有三卷《楚遊稿》刊印問世,這還是隆慶三年之前跟著父親在湖廣時的詩稿,這兩年白雪山房落成,和文人唱和的詩詞那就更多了去了。所以,之前他剛剛聽汪孚林提起過徽州那點夏稅絲絹糾紛,知道歙人和婺源人的那點齟齬,此刻卻幫婺源才子江文明說話,他不禁覺得這兩個年輕少年很有意思。
橫豎他現在沒有官職在身,鄉試也已經結束。他便笑著說道:“都說江郎才盡。這位江郎可別才高八斗。剛得解元卻又薄命,我正好和朱臨淮有些交情,他乃是杏林世家,一手妙手回春的好醫術,家父推薦了他去太醫院,日後再要他看病就難了。我們這就去找他,請他為江郎診治調理一下!至於你們所言浙軍舊部一事,我回頭對家父提一提。昔日既然都是上陣殺倭寇的英雄。總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淪落成泥。”
李言恭如此好說話,汪孚林簡直是意外之喜。他當即替江文明道了聲謝,等到他與程乃軒和李言恭一道出門,到了朱家,就只見李言恭親自進門,直接把衣衫不整的朱某人給拎了出來,饒是他之前見識過李言恭偶遇之後就把他和程乃軒給請回白雪山房的做派,也不禁對這位妙人小侯爺頗為心折。
氣急敗壞的臨淮名醫朱宗吉在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後,吩咐家中老僕回去拿外頭大衣裳和藥箱,整理了一下領子。便衝著李言恭冷笑連連。
“叫人看病就這麼個態度!有本事以後你別生病!”
“朱兄,看病是十萬火急的事。總比你睡覺重要。”李言恭一面說,一面還指了一下汪孚林和程乃軒,“再說,不止我一個人在等你,汪程二位賢弟也一樣在等你。”
“和你混在一起的,就沒好人!”
朱宗吉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待見汪孚林和程乃軒一臉詭異,他便恍然大悟,當即拆臺道:“你們兩個恐怕是剛認識這位小侯爺不久吧?他名聲好聽,為人也不錯,可要是給他認識了,就別指望他會客氣,差遣起人的時候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楊俊卿那還是尚書公子,如假包換的武狀元,竟然被他三言兩語就給挑唆了去馴烈馬,險些沒從馬上掉下來,他為此幾乎被楊尚書給念死!不過他李言恭也有一個好處,不是真心相交的人,不會拎來見我。”
這種只有親朋好友才能知道的內情,汪孚林當然不可能打聽出來,此刻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可今天的半日交情就讓人真心認可,不容易啊!
“那是因為汪賢弟程賢弟與我相交半日,於自己幾乎隻字不提,於好友也好,同科解元也罷,卻不吝大費唇舌,說話又直截了當,半點不矯飾,這樣的朋友交來自然省心。”
李言恭嘴上這麼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