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養在別家,怎會輕易露出端倪?”
汪道蘊的反應更直接,他猛地站起身,一個箭步竄到汪孚林跟前,壓著兒子的肩膀連聲問道:“人可訂了親?她在哪?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老爹你真是的,這三個問題的順序是不是顛倒了?
碰上這樣極其不靠譜的老爹,汪孚林簡直已經有些無力了。他不動聲色地肩膀突然一沉,運用何心隱真傳的步法,一下子溜出去老遠,這才慢吞吞地說道:“她應該還沒定親,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姓胡了。”不等眉頭緊皺的汪道蘊開口說什麼,他便立刻補充道,“如今她上頭父母雙全,還有姐姐弟弟,比跟著胡松奇那個人渣哥哥過日子要舒心得多。總而言之,她現在平安喜樂,爹你不用操心。”
汪道蘊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只有兩個,一便是還清那筆讓他顏面掃地的鉅債,二便是把兒子那樁婚事給好好挽回,彌補自己多年來的不安。然而。如今第一條兒子輕輕巧巧就做到了。第二條竟然也同樣是兒子找到的線索。他只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失敗透頂。尤其是汪孚林避重就輕不肯說對方的下落,他更是頹然後退幾步,最終心灰意冷地說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先失陪一會兒。”
見丈夫竟然徑直往外去了,吳氏登時心裡咯噔一下,她慌忙站起身,嗔怪地看了兒子一眼,這才匆匆對汪道貫和汪道會說道:“二位叔叔。相公連遭重挫,恐怕承受不起,我先去看看他。雙木,你好好陪你二位叔父說話,不要凡事藏著掖著!”
爹跑了,娘追去了,這會兒只剩下自己面對兩位叔父四道審視的目光,汪孚林也覺得自己這賣關子賣得有些不太地道。所以,他只思索片刻,便對汪道貫說道:“其實叔父你是見過她的。”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汪道貫一下子愣住了。自己見過?自己素有狂狷之名,雖說家裡沒有婢妾成群。可在外頭的應酬卻不少,哪怕到徽州那些世交的時候,別人也絕對不會叫女兒出來拜見自己,至於到徽州之外的地方,那就更加不會了,男女終究有別。可是,汪孚林卻說,胡宗憲的滄海遺珠他見過,那麼,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在汪道會狐疑的眼神注視下,他差點想破了腦袋,到最後方才陡然之間大驚失色。
“不會這麼巧吧?怪不得我那次看她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眼熟!”
見汪道貫如此一驚一乍,汪道會頓時更好奇了起來:“到底她如今是哪家收養的,怎會連你都見過?”
“這個……”汪道貫欲言又止,最終惡狠狠瞪了汪孚林一眼,“這麼說你是早就知道了,居然從來不說。我先去見大哥,這種事不是玩笑。你自己對仲嘉好好解釋,回頭我和大哥見了你爹之後再收拾你。”
汪道貫大步閃人,汪道會看到汪孚林那目瞪口呆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本來就是性子隨和親切的人,豐幹社的那些士子們最喜歡和他打交道,故而此時他起身來到汪孚林跟前,笑著安慰道:“仲淹也是一時被你這突如其來的重磅訊息給砸得有點懵,畢竟之前一直都靠你在徽州獨立支撐,這種事又不好在信裡說的,如今因為你爹的事而揭破,倒也有情可原。只不過,仲淹都知道了,你也該對我這個叔父交一下底吧?”
當汪道昆從汪道貫那兒聽說了此事趕過來,吳氏也已經好說歹說把汪道蘊給勸服了回來,至於汪道會,他從汪孚林那兒聽到的反而是比較詳盡的完整版。來龍去脈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其中包括小北見過何心隱以及呂光午,而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