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說。老子無為的思想、思辯的哲學,莊子逍遙於天地之間,汪洋恣肆,通脫善辯,對他都有很大的吸引力。所以,他喜歡遊樂于山水之間,大自然廣寬的天地陶治出他曠達的xìng格;音樂之美又使他超拔於自然之外。深思敏察的王弼,從中增長了不少見識,擴大了眼界。大自然是美的,而社會現實卻觸目驚心,複雜而又殘酷。現象只是表面的,這個中的原因和關係是什麼呢?於是,儒家的學說,老莊的思想,大自然的美,無情的現實,一齊在少年王弼的頭腦中產生了奇特的反映。認識現象,研究問題,探索本原,這就使他年紀輕輕就很快接觸到了社會政治、哲學等重大而深刻的問題。
二、才識卓出英年早年
年紀未上20歲的王弼,對哲學問題已有了相當深度的研究。對已成為時尚的玄學思想,也作過深刻的思考。所以,年輕的王弼在當時已小有名氣。有一天,王弼去拜訪他的父輩裴徽。裴徽當時雖然只是個吏部郎,但在思想界卻享有盛名。裴徽一見王弼,就很驚異,竟至馬上把當時哲學領域的尖端問題向王弼提出來,他說。“夫無者,誠萬物之所資。聖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無已,何邪?”(《世說新語·;文學》)這是關於有與無、儒與道、名教與自然的關係問題。看來,當時立學對貴無的理論已經確立,但對其中紛然雜陳的現象,它們之間的關係,尚未得到妥善解決。用學術界尚未解決的問題去問年輕的王弼,足見裴徽對王弼的看重了。王弼則根據自己的研究和體會,明確而又簡潔地回答說:“聖人體無,無又不可以為訓,故言必及有,老、莊未免於有,恆訓其所不足。”(《世說新語·;文學》)聖人指孔子。玄學家既尊孔,又崇老,可見當時儒道合流的事實。王弼的回答,就照顧到了當時以儒學為核心的傳統的價值觀念,妥善地擺正了孔子與老子的地位,把儒道融為一體。他認為,無與有、本體與現象,結成了一對反覆迴圈的關係。“無”不可以直接訓說,必須透過“有”來闡明。孔子由於對“無”有了深刻的體驗,儘管從不說“無”而只談“有”,但處處都揭示了那隱蔽著的宇宙本體——無。而老子對“無”直接訓說,卻只停留在“有”的現象領域,而不能上升到高層次的體“無”的境界。這就把前輩學者的研究向前推進了一大步,建立起以無為本,現象與本體相結合的哲學體系。從王弼胸有成竹的回答來看,他已對老子作了深人的研究,並對《老子》作了注。
這件事很快就在學術界傳開了。不久,倡導玄學的首領、任吏部尚書的何晏,本來早已提出“以無為本”的本體論思想,卻未能解決現象與本體之間的關係問題。他還本註釋完《老子》一書,一聽到這訊息,就迫不及待地親自去見王弼。年輕的王弼面對有名的何晏,毫無忌諱地將自己注《老子》的主要思想講給何晏聽。這一講,本是學術探討、晚輩向長者討教的意思,豈知王弼用那善辯的口才,滔滔不絕地講出許多jīng闢的見解。這些問題又恰恰是何晏趕不上的地方。此時倒像是王弼在向何晏講學了,把個何晏聽得啞口無言,只能“諾諾”稱是而無法討論,更不能拿架子以長者的身份闡說自己的觀點。何晏回去後,不再作《老子》注,而把自己的思想寫成了論文《道德論》。
何晏因此極為賞識王弼,由衷地稱讚他說“仲尼稱後生可畏,若斯人者,可與言天人之際乎!”(《三國志·;魏志·;鍾會傳》裴松之注引何劭《王弼傳》)所謂天人之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