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致,後宮也已經根本沒有人干涉朝政,她這個所謂的寵妃完全不懂這個的情況下發生的事情了,如果換做是前朝,還有個把武、呂之流蟄伏後宮,這情況還不知能有多亂呢。徐循都沒法想象,平時皇帝是如何處理這樣的局面的——
想到這裡,她心不由一抽,空蕩蕩的失落感更為嚴重,徐循搖了搖頭,讓自己別想太多,進了太后所在的裡間,也沒行禮,而是上前關切道,“老孃娘,您身子可撐得住?”
“我不出去。”太后可能看出她誤會了,擺了擺手,先說了一句,“王瑾把剛才的事都和我說了……”
她面上浮現出薄薄的怒意,“內閣也太盛氣凌人了些,我若此時出去,豈不如被他們呼來喝去的豬狗一般?你剛才答對得很好,在皇后回來之前,你別走了,外頭的事,由你做主——出去的時候硬一點兒,讓他們先滾回去辦公,皇帝發瘧疾而已,過幾日自然康復了,若有不測,也會叫他們的,誰還耽誤得了他們的熱鬧看?”
太后畢竟是太后,比徐循多活了多少歲?徐循能感覺到的壓制,她看得只有更清楚,此時又焉能不怒?在這樣的事上,徐循和她的立場完全一致,她自知自己也不過是個傳聲筒,在此事上沒有置喙餘地,便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又返身出去,把太后的意思轉達了一遍,“……惡瘧畢竟也是瘧疾,不在這一兩日,三位大人先回去辦差便是,若是大哥醒來有召,自當再派人傳訊。”
東楊大人似乎還有說話的意思,不過,西楊大人沒給她發揮的空間,他乾淨利索地拜了下去,“遵老孃娘懿旨,臣等告退。”
徐循瞪著他們三人的背影,好一會才收回目光,雖然她也沒做什麼,但依然不禁一陣疲憊,心裡亦不由十分諷刺:皇帝發病這才多久?各方勢力就都有了自己的心思,若是真一病不起,而太子又真的染了瘧疾,到時候又不知會有多少的精彩一一上演了。
得了太后吩咐,她不便離開乾清宮,便派人將六局一司以及諸宮體面宦官都叫到乾清宮裡,匆匆吩咐了一番,傳令諸人立刻分派艾草,在各屋燻過,又要格外留意,遇到病人立刻送往內安樂堂。還有諸妃侍疾的班次表,少不得也要排出來。幾個孩子那邊也要過去告知一下,再格外鞏固一下他們那邊的預防措施——至於侍疾什麼的,徐循決定太后不問她就不辦,問起來再說,大不了被責罵幾句,但幾個孩子都還小,現在應該被妥善保護起來,而不是到人來人往的乾清宮來做樣子。
安排完這一切瑣事,日已過午,坤寧宮那邊也送來了訊息:太子目前沒事,羅嬪也被送到偏院住著了——皇后到底還是對她不錯,沒把她送去內安樂堂。
羅嬪自然也有自己專用的醫生,此時早被找過去開藥了,也並無甚可做的事。徐循暫時得了閒空,便被勸去吃飯,她也不願離開皇帝,便隨意撿了幾碗菜,在靠窗處擺了,自己略吃了兩口,看了床榻方向一眼,已是胃口全失,勉強塞了一些,到底嘆道,“不吃了,吃不下。”
話音剛落,床榻那邊傳來些許響動,徐循碗一扔,疾步奔了過去,身邊亦有人圍上驚喜道,“皇爺醒了!”
徐循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又怕嚇到皇帝,抹了抹眼睛,勉力鎮定道,“大哥——”
到得床邊,她的心猛地一沉——皇帝雖然醒了,但卻還沒有恢復理智。
“熱……”皇帝緊皺著雙眉,眼睛雖然睜開了,但卻無神,“熱得很……”
幾個太醫估計也得到了訊息,幾乎是衝進屋子,也顧不得禮節了,撲上來就試探皇帝的額溫,一觸之下,個個臉色都變了。劉太醫幾乎是吼出來的,“什麼時候發燒的,為何不告訴我等!”
徐循忙道,“就我吃飯前還好好的,我看了一眼才來吃飯的……”
短短一頓飯功夫,皇帝已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