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晉從門裡出來,見丈夫呆在門前不動,著急地迎上來問:“下人說四阿哥把你送回來的……”她話未完,就見丈夫一臉鐵青,慌忙問,“胤禩,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胤禩身子一踉蹌,牢牢扶著妻子的手,卻是長長舒口氣,將那堵在胸口的鬱悶吐出來了。
這一邊,四貝勒府的馬車終於停在了家門口,之前馬車與九阿哥擦肩而過時,胤禛其實就坐在車裡,但只有十四衝外頭打了招呼,兄弟倆進宮後,胤禛去了毓慶宮,而十四則回阿哥所,看起來沒什麼異常。彼時胤禛並沒決定要阻攔八阿哥,直到從毓慶宮出來,鬼使神差走到了乾清宮附近。
不知何去何從時,遠遠看到有人跑來乾清宮,不知是何處的人,但沒多久父親就匆匆離了乾清宮,揹著他的方向往後宮走。父親並沒有看到自己站在那裡,而胤禛知道此刻八阿哥還在門裡,心裡一衝動就跟了上來,進門見八阿哥正要將手裡的摺子遞給太監,他就出聲喝止了。
一切都是巧合,莫說八阿哥這一刻才緩過神發生了什麼,連胤禛都才剛剛清醒,記憶一點點清晰起來,從見到年羹堯,從十四纏著自己開始說裕親王府裡聽到的對話,再有……太子吃飯時,吃著吃著就突然發出的悲痛欲絕的哭泣,和太子妃絕望的神情。看到兄長在自己面前哭成一團,他心裡很亂,也許到這一刻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阻止胤禩,如果一切出於本能,那不論帶來什麼結果,他都會好好去面對。
玄燁到儲秀宮看小阿哥時,嵐琪也從永和宮過來,半程中乾清宮的人來傳話,皇帝獨自站在門前聽著,嵐琪正安撫著佟貴妃,抬眼見玄燁轉身,本想微笑,卻莫名其妙地被他狠狠瞪了一眼。猜想是皇帝剛剛聽了什麼不高興,可她哪兒知道自己惹怒人傢什麼了。
離開儲秀宮後,聖駕徑直往永和宮走,她呆立在儲秀宮門前,問梁公公:“皇上要去我那兒做什麼?”
梁總管無奈地說:“奴才只知道,方才八阿哥原在乾清宮的,後來四阿哥跑去把八阿哥帶走了,萬歲爺聽了不高興,可為什麼不高興奴才也不清楚。”
胤禛把八阿哥帶走了?這是哪兒跟哪兒的事,嵐琪一頭霧水,只有坐上軟轎匆匆跟著皇帝回去。
玄燁不高興,滿身怒意,進門後瞧什麼都不順眼,嚇得綠珠玉葵幾人都不敢上前伺候更衣和茶水,嵐琪索性叫她們都退下,自己絞了一把帕子來給他擦手,輕聲道:“皇上怪臣妾,沒照顧好小阿哥?”
“那事兒和你有關係嗎?”很沖人的一句話,字字都是火氣。
“臣妾若做錯什麼,還請皇上明示。”嵐琪不知狀況,就不敢像平時那樣在這會兒跟他翻臉,退下幾步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
玄燁惱道:“你啊,生的好兒子。”
794一輩子討你喜歡(三更到
嵐琪從前會頂嘴,反問皇帝“難道不是你生的兒子?”但今天氣勢不對,又牽扯到八阿哥,她覺得眼下怎麼也不適合開著玩笑把事情翻過去,只有冷靜地承受著玄燁的怒意,而玄燁這脾氣本就不是衝著嵐琪來的,在屋子裡晃悠一陣子後,漸漸平息了不少。
“我不是要你看著兒子,你到底做過什麼了?”玄燁坐下後,指了指對面叫嵐琪也坐下,嵐琪則去給他端一碗茶來,不管怎樣先勸著,“消消氣,你說什麼我都聽著還不成,別上火。”
玄燁一口氣喝了半碗茶,撂下後沒好氣地說:“他倒是很本事,朕秘密叫老八做的事,他怎麼會知道,難道你告訴他的?”
嵐琪卻正經道:“皇上在儲秀宮就瞪臣妾,進門只管發脾氣什麼也不說,臣妾能知道什麼?皇上再想想,兒子跟去南巡,臣妾和他統共兩次書信往來,都是兒子請安問候,您若不信,臣妾拿信函給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