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離開已經好幾許了,但是他卻一直覺得好似就是昨日的事情。而容初直到今日,似乎也一直未曾走出來。他一直都能感覺到大兒子言語和舉止之間的疏離,和初嫁的顧深深當年如出一轍,但是他毫無辦法。他不確定大兒子是責怪他的疏忽使得顧深深走上不歸路,更不確定妻子離世之前是否曾經告訴過他所謂的真相,所以他只得這麼無奈地看著容初離自己越來越遠。
深深,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嗎?
其實已經足夠了,在你死去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狠狠地報復我了。
下輩子,你一定不會再願意認識我,但是我卻還是想再遇到你,哪怕只是在人群中遠遠地看你一眼,我就已經知足。
☆、第一一一章 我只能與你說再見
容初漸漸地駛離了容家老宅,離得越遠的時候,他身上的傷便好似隱隱作痛,但是頭腦卻越來越清醒了。
容初這會兒記起了顧年意離開前說的一句話,“如果我是林恩,我沒有自信自己會比她做出更好的選擇。”
容初嘆口氣,但是無奈之間卻似乎有些釋然了。興許容仲與林恩結婚確乎不是那麼糟糕的事情。只是日後再見到林恩的時候,大概未免會尷尬吧?
容初把腦海裡的林恩趕了出去,一路飛馳回了公寓,現在他的心裡更掛念的其實是容仲塞給他的隨身碟。
一到公寓,容仲便急急忙忙地開啟了電腦。而那個隨身碟裡所裝的唯一一份檔案卻讓他從頭冷到了腳。他顫抖著握著手機,撥通了安笙的電話。安笙電話接得並不慢,但是容初卻覺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容初?”安笙的聲音隔空傳來,而容初則面色難辨。
“睡……睡了沒?”容初絞盡腦汁地擠出了一句話。
“還沒有,在和我哥一起看比賽。”教練最近蒐羅來了不少職業拳擊大賽的經典賽事,安笙便陪著安簫一場一場地觀看,總比整日裡閒在家中胡思亂想的好。
“哦哦。”容初的喉嚨日漸乾澀,他忽然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該告訴安笙他在隨身碟裡所見到的東西。
“你有事兒?”安笙覺察出了容初的些許不對勁。
“沒,沒事兒,就是……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了。”這句話並不假,只是容初的心中繞著一個更大的疑團,讓他坐立難安。
安笙忽然間聽到這句話,不禁面紅耳赤,也噤了聲。電波連著的兩個人都沒了聲,但是又確乎有些什麼東西在二人之間緩緩地流動著。
電話最後稀裡糊塗地掛了,容初一低頭瞥到了那個隨身碟,竟覺得自己的雙眼被灼傷了。那一晚,他輾轉反側。一早醒來的時候,果不其然,他頂了一對可笑的黑眼圈。但是容初卻渾然不在意這些,他心裡始終記掛著安簫與安笙的事情。
他胡亂擦了把臉,早飯也只撿著吃了一點便開著車去了勇安拳館。這幾日安簫一直會趕早來拳館練拳,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避開那些無孔不入、神通廣大的記者。
容初坐在車裡呆看著勇安拳館的招牌,出了許久的神才下了車。
安簫此時已經坐在休息室裡觀看比賽錄影了。他的訓練服也被汗*了。
容初象徵性地敲了敲門走進了休息室。
安簫頭也不抬地打了聲招呼,“早。”
容初四下打量了一圈兒,目光最後黏在了安簫的身上,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安簫的身體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一下,但隨即恢復如常,“我自然是安笙的哥哥。”
容初一聽見安笙的名字,先前的理智便潰散了,直接衝著安簫叫喚道,“你明明是江澄,根本就不是安簫。”
安簫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他緩緩地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了凌厲的兇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