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卻對這事兒上了心,當即便拿著哥哥的手機給寧朝安撥了一個電話。
安簫默默地看著走到窗邊去講電話的安笙,嘴巴微微地動了動,但是卻沒吐得出來一個字。
電話通了。
寧朝安的聲音禮貌而疏遠,“你好,我是寧朝安。請問你是?”
“朝安姐。”
寧朝安與安簫年紀相仿,所以安笙總會尊尊敬敬地喊她一聲姐姐。
寧朝安聽出了安笙的聲音,話也溫柔了起來,“安笙,換手機號了?”
安笙忙否認道,“不是,這是我哥的手機號,他回來了。”
電話那一頭的寧朝安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心也漏跳了一拍。
“安簫……他回來了?”寧朝安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就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樣,起起伏伏、跌宕不安。
寧朝安的聲音失魂落魄,安笙聽著很是心酸,不住地責怪著自己。自從哥哥回來後,自己接連著被重逢和獎金衝昏了頭,竟是一直忘了通知寧朝安一聲。真是不該!
“嗯,才回來的……”安笙希望自己的謊言好歹能讓寧朝安好受一些。
“他現在在哪兒?”寧朝安的聲音急迫至極。
“療養院。”
“在那兒等著我,我馬上就來。”寧朝安的聲音堅決如鐵,不容人質疑。
安笙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麼,電話已經被寧朝安匆匆忙忙地掛上了。
夜幕才初降而已,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卻熱鬧起來了。只是那熱鬧向來不是她的罷了。從安簫離開之後,她便用四年的光陰給自己細心地織了一張繭。這個時光織就的繭裡頭,只有她自己和安簫。而繭以外的世界,再紛紛擾擾、再五光十色,都和她無關。
她一直堅信著安簫會回來,就像她堅信著,作繭自縛的自己終有一天可以破繭成蝶。而那一天只能是安簫的歸期。
但是爸媽或是身邊的朋友卻總是習慣給她潑冷水。
爸爸的臉是冷冷的,鏡片是零下三度的,聲音更是那千年的寒冰一樣,“安簫本就是個沒出息的,整天打拳有什麼用?現在他人都不知道在哪兒了,你還惦記著他幹什麼?”
媽媽在安簫才離開的時候不忍心給她潑冷水,總是小心翼翼地問著是否有他的訊息。後來,卻也神經粗了許多,直接對著她沒好氣地說,“他一走這麼長時間,沒有電話,也沒有信,你還這麼死心塌地地等他做什麼?”
寧朝安對爸媽的埋怨都一笑置之。
而對於朋友們的冷水,寧朝安也是如此。她為自己撐開了一個密不透風的保護罩,莫說是冷水了,就連一絲風吹草動,都不能近得了她的身。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更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信任安簫。但她就是這樣做了,毫無條件、毫無保留地相信並等待著安簫。
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而現在,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坐在駛往療養院的計程車上,寧朝安的雙手緊張得絞在了一起。安簫一去四年之久,他過得還好嗎?他還是原來的那般模樣嗎?他還記得自己嗎?還記得倆人曾經私下裡許下的稚嫩的諾言嗎?
寧朝安突然覺得口乾舌燥,心裡一會兒盼望著那座療養院儘快出現,一會兒又想著它出現得慢一點,好讓自己準備得充分些,但是她又該準備些什麼呢?
寧朝安的坐立不安從後視鏡裡頭完完全全地落在了司機的眼裡。
司機寬慰寧朝安道,“小姑娘,家裡出事了也別急,天塌了還有個兒高的頂著呢。”
寧朝安扁著嘴,點點頭,滿心的無頭情緒全然無法對著這個熱情的司機說出口。
臨下車之前,她對著後視鏡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