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事還牽扯到內宮,涉及的人實在太廣了。也不知太子是怎麼說動皇后的,皇后居然也配合著參與了此事。
遠的不說,先說近的,這六局一司中也有人牽涉其中,尚宮局的兩位尚宮,不等宮正司的人來拿,就盡皆投了環。
“宮正司的人,可真是一點體面都沒給那兩位尚宮留。兩位尚宮的屍首被放下來後,被隨意丟在一邊,那些人就開始抄檢。”何香香聲音有些顫抖,又有些慶幸。
都做到了尚宮,還不是臨了臨了,一卷草蓆裹了,草草埋葬。
其它各局各司也不是全部損傷,或多或少都有些人被查處。
“鍾尚儀要出宮養老去了,這幾天就走。”
鬱偆手指微顫,不敢相信的問道:“尚儀……她?”
“你別多心,鍾尚儀年紀大了,經了這一回,身體便不如以往健朗,所以她趁著這回,早早抽身離開。”崔司籍進門道。
鬱偆想要起來,給崔司籍行禮。
“你就別起來了,身體好些了嗎?不要急著說自己好了,再養養。如今咱們都閒得很,不缺你一個。”崔司籍又看向何香香,道:“你也是,別不經心,身體到底是自己的,別太隨意,等好全了再說別的。”
崔司籍這話,似有敲打之意。何香香迅速收了聲,再不和鬱偆說這些有的沒的。
鬱偆生了一場大病,身體還有些虛,在炕上坐了一會兒,就有些坐不住,搖搖晃晃地要倒。
等著鬱偆重新回了床上,頭上已起了一層薄汗。精神不大好的鬱偆,吱吱唔唔跟崔司籍說了兩句,便又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崔司籍看向何香香,使了一個眼色,便讓何香香下意識地跟著她往外走去。
“你跟她說這些做什麼?她從小就心思重,什麼事情都得在心裡滾個三遍。這場病,是她硬扛過來的,要是不仔細將養,等老了……可不能再跟她講那些,她心頭壓著事,怎麼能好起來。”
鬱偆睜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繡著寶瓶圖案的床帳,覺得可真是應景。聽著外面的竊竊私語,鬱偆心頭格外的暖和。鬱偆自醒來,其實就沒什麼事了,只是幾天沒吃東西,餓得慌。可她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得繼續裝病。
鬱偆自嘲道:“在這宮中呆了幾年,果然這演技也上升了。”
細細回想前幾日的那一場夢,鬱偆覺得格外真實,如今探究起細節來,鬱偆覺得自己真是命大。那可是真神仙,她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凡人,居然能將全身而退?
鬱偆看了看自己手,當初握著的寶瓶是那麼真實,一入手便讓她覺得通體舒暢,只是那時思緒太過雜亂,未曾細看契約。
至於為何會有那離魂之事,鬱偆想著,是不是因為她是穿來的,魂魄又不是在此界產生的,和這裡的身體有些不合,在瀕死的時候,才會產生這種現象。
不過怎麼說也算是好事,她這病,不就莫名其妙的好了嗎?
過了新年,這朝廷發下來的第一道詔書,一般都是民生方面的,不是減免賦稅,就是給百姓一些實惠。
一眾普通百姓,都在翹首以盼,可等來的,卻是今上的罪己詔。
詔書張貼之後,會有官員對這些百姓宣讀。那些百姓都不怎麼通文墨,聽了大概,反正意思是今上當初識人不清,立了如今這個太子。如今看清了,自然要將這太子廢去。只是太對不起天地及列祖列宗。
今上這一回,是真的鐵了心要廢除太子。年後第一個大朝會,就將太子奪宮的事情,攤開了說了一遍。在場的臣子,一點都不吃驚。正月初一朝賀的時候,他們可都是看見了,太子那癲狂的模樣。
雖說宮中龍禁尉及九城兵馬司早有準備,可到底讓太子的那一小股勢力,帶著兵械進了宮。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