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無比熟悉親切的朋友,卻突兀地哭出了聲。
“幹嗎呀你,好好的哭什麼,苦情戲上身了你?”小環詫異,連忙起身坐到何蔓這一邊,從桌上抽出兩張紙巾幫她擦眼淚。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哭……”何蔓抽抽噎噎地說不出話。
小環嘆口氣,語氣悵然又放鬆:“你知不知道,在來的路上,我還在想見到你之後一定要對你很冷漠,話怎麼難聽就怎麼說,一定要報復回來。結果見到你可憐巴巴的那個樣子,就什麼都不想計較了。”
“小環……”
“你說你,這麼多年的感情了,怎麼會忽然擔心我要搶你男人?你神經病吧?你知道我多生氣嗎?其實大學裡我成績比你好,社團學生會的經驗也很多,但畢業了以後,你一直都比我混得好,可我對你表現出任何羨慕嫉妒恨了嗎?你做職場白領,我做揹包小清新,井水不犯河水。我把你當一輩子的朋友,結果反倒是你先跳出來,說我的不是!”
“我……”
“你什麼你啊,別哭了,又沒死人,趕緊給我起來,陪老孃去喝酒!”
何蔓被小環像牽狗一樣牽出了門。
晚風微涼。
幽深狹窄的馬路兩旁,霓虹燈次第亮起,透過繁盛茂密的法國梧桐,遮遮掩掩地露出一點兒端倪。這個城市一直都是這樣,越晚越美麗。
何蔓和路小環並排坐在馬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城市動物,一罐啤酒喝得很慢。
“沒想到,我們也淪落到了在街邊看年輕姑娘露大腿的年紀了。”
何蔓笑:“她們也羨慕你穿香奈兒啊。話說你就這樣坐在路邊,衣服都糟蹋了,不心疼啊?”
“假的。”
“假的?都是假的?”
“鞋是真的,衣服是假的。大牌嘛,誰都想穿。可如果還沒晉升到買什麼都能不眨眼的經濟地位,那還是得有策略地穿。幾個真的幾個假的混搭,才最有信服力。”
“這話精闢啊,誰說的?”
路小環咯咯笑:“你啊。”
“看來我還是這麼睿智啊。”何蔓搖了搖啤酒罐,聽著液體在罐子裡搖來蕩去的聲音。
“你還是會怪我吧,”何蔓說,“畢竟你那麼喜歡Randy。”
“我也就是那麼一說。我們要是真的情比金堅,怎麼可能你一鬧就分手。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就已經貌合神離了,他這種男人最需要新鮮感,否則也不會談了好幾年戀愛都不提結婚的事。Randy一直覺得,他最好的年紀裡只有我一個女人,人生路徑過早地被確定,錯失了很多可能性,是我耽誤他了。”
“神經病啊,”何蔓一聽就火了,“我早就覺得這男的有點兒自戀,沒想到這麼過分。他是不是還想朝你要青春損失費啊!”
小環笑了,倒沒太難過的樣子:“是你成全了Randy,他一直想分手,但一直希望分手是因為我這邊的問題造成的,這樣他才沒責任。你說我和謝宇有一腿,我說沒有,他居然信你不信我。你說,這段感情還有什麼意思。”
何蔓嘆氣,盯著樹影發呆。
“小環,那你說,我和謝宇之間,還有意思嗎?”
“想在一起就有意思,不想在一起就沒意思。愛情哪兒那麼複雜,說穿了就這麼兩句話。你愛他嗎?”
何蔓點頭。
“他還愛你嗎?”
“不知道。”
“問他啊。”
“不敢。”
“去問他。一晃半輩子都過去了,你看看你,眼睛一閉一睜,哇塞,五年就沒了耶!說不定再一眨眼就要進棺材了,還想拖到什麼時候再問啊?”
“你會不會說話!”何蔓用胳膊肘兒搗了小環一下,“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