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了手,道:“那就好,一刻鐘後,我再幫你出針便成了,雖
然無法一勞永逸,但至少能一夜好眠。“
說著,她將藥材器具一一收好。
“你這一手針灸,是誰教的?”
她沒多想,只道:“少爺教的。”
“我聽說宋家老爺夫人也是大夫?”
“嗯。”她收拾著東西,沒多瞧他一眼。
“為何你不是和他倆習醫?”
聞羞?她也沒瞞他,只道:“我本無習醫意願,只是跟在少爺身邊久了,總也得懂一些,不然他說什麼,我若聽不懂,怎有辦法幫著他?”
說著,她便起身端起水盆,拿到外頭去倒,順便洗了洗布巾,回房晾起。眼角瞥見他還站著,才想到應該要讓他躺下,才不費力。
但她方才被他裸身一嚇,什麼也忘得精光。
“你可以坐下。”怕秋風入室,讓他著涼,她忙把門密實合上。“不用一直站著。”
“我站著就行,反正一刻也快到了。”
他說的沒錯,她在外頭待得太久,因為和他共處一室,總覺他好龐大,就算不看他,也總意識到他的存在。
那溫暖的體溫和漸漸熟悉的氣味,輕易就能包圍著她,彷佛她仍如午後那時那般,被他緊擁在懷中。
不知怎,覺得口乾舌燥。
她鬆開緊握著門閂的手,將水盆收回床下,晾起了布巾,才回到他身前坐下,
那結實偉岸又傷疤處處的身體,又映入了眼,她小心的替他腳上、手上的針拔下,然後是他身上的,胸腹處的穴道。
她將指腹輕壓在他面板上,小心的取出那根長針。
第6章(2)
針才出肉,一句低啞的問話,突如其來。
“你挽著婦人的髻,是因為宋應天嗎?”
她一怔,不禁抬眼。
眼前的男人,低垂著腦袋,他嘴角不再噙著笑,只用那黑幽幽的眼,瞧著她,瞧得她心神一顫。
她的指腹仍在他腰上,像黏住了一般。
為什麼問?
她想開口,卻又害怕知道,然後感覺到她指尖下的他,吸了口氣。
“你喜歡他?”
那問題,如蜜般灌入耳中。
耳好熱、臉好熱,好似連心都熱了起來。
他粗獷的臉,有些緊繃,那雙眼映著燭火,還有她。
“他是你的男人?”
那聲音,變得更加粗嗄,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
白露仰望著眼前的男人,心顫手抖,那一刻,知道自己的答案,會改變所有的一切。
她現在的生活很安穩,好不容易變得如此平順。
宋應天待她很好,他從不追問她的過往,也不在乎她的身家,他讓她的日子很好過。她知道人人都以為且期待她嫁入宋家,嫁給那位醫術高明,卻不懂得生活的少爺。
她欠他很多,就算得拿一輩子還也不為過。
可她從未想過要嫁給他,她不想再嫁,再也不想,她不要再被任何人束縛、再被纏困在其中。
宋應天知道,也不曾這般要求過。
她知他沒那個意思,他從不強求任何事,如果她想就這樣一輩子,他不會強娶她。這才是最安全的,她可以就這樣在宋家安身立命,她會照顧應天,那個男人也會成全她。
她應該要說謊,真的應該,蘇小魅是個好人,但他只是個過客,沒有辦法給她這般安穩的生活。
可眼前這男人,也沒有想要她嫁,不是嗎?
他想的,只是一個可能。
她想太多了,想得太多……
可她怎能不想?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