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你們快逃走吧!帶上那罐茶,那是我爹做的最後一罐,是絕世之品,鎮店之寶,夠得上你給的錢。”
張允銘知道不能久留,推了下張允錚說:“快走!”伸手把蹲在地上的四皇子拉起來。一個夥計把一小罐茶葉遞了過來,四皇子下意識地接了,抱在肘中,被張允銘拉扯著,跟著張允錚從店鋪的後門出來,街上已經有人往這邊跑來:“攔住他們!”“抓住他們!”……
張允錚帶路一通跑,三轉兩轉,竟然又到了城門前,張允錚怕在城中就是甩掉了尾巴,弄不好又讓人認出來,就帶頭衝出了城門。
結果,時隔一日,三個人再次跑到了大路邊的土溝裡坐了,都灰頭土臉,一副狼狽。
三個人默默地坐了一會兒,哀悼那個死去的瘋老頭。
半晌後,四皇子發現自己還緊抱著那罐茶葉,就給張允錚遞了過去。張允錚情緒低落,擺了下手,沒有接過來,嘆氣道:“你拿著吧。我是不是毀了他們的生意?那些人是不是認出了我?才去找麻煩的?”
張允銘皺眉:“你幹什麼了?”
張允錚支吾:“那個,我昨天在城裡打了幾個人……”
張允銘緊閉著嘴,閉眼吸了口氣,再睜眼,對張允錚說:“你不許再進那城了!”
四皇子覺得此時要為張允錚說句話,就說:“他們是去找那茶莊毛病的,不該是認出了誰,不然怎麼沒認出我來?我昨天也在……”
張允銘怒目四皇子:“你就別摻合了!你在打架現場有什麼驕傲的?!你勸架了嗎?”
四皇子說:“沒有,我覺得他們該打。”
張允錚嘿嘿笑起,張允銘扭頭訓斥張允錚道:“你笑什麼笑?!就是該打也不見得要你去打?你總是自降身份,如果那是條狗,難道你還要去和他對咬?”
張允錚說:“什麼叫對咬?如果那是條惡狗,我就得去打它!免得它再咬別人!”
四皇子插嘴說:“那位陶老官人說,在人世是修行……”
張允錚揮拳道:“我的修行就是打架!尤其要替那些不能打的人出氣!”
張允銘抱頭:“憑什麼我要替他操心?!我才二十出頭,怎麼覺得快一百歲了?!”
張允錚捅捅張允銘說:“行啦行啦,你別胡思亂想!什麼不讓我進城?一會兒天黑了不還得我去見李官人?你還說我笨,你看看,你來了一天,我們就坐溝裡了,我帶著他們,前好幾個月都沒進溝裡過!你比我可差多了……”
張允銘氣得拍地,騰起一團塵土:“是我起的頭嗎?是我惹的事嗎?”
張允錚瞪眼:“你沒聽那個陶掌櫃說嗎,兄弟一體,我乾的事就是你的事兒……”
這回四皇子呵呵笑了,他完全肯定張允銘和張允錚是親兄弟。平遠侯府竟然隱瞞了張允錚的身份!他笑的同時又隱隱感慨:看來,平遠侯早就防備著父皇了,君臣之間的確沒有信任可言……他笑完了,嘆了口氣。
張允銘問道:“你嘆什麼氣。”
四皇子自然不敢說自己真的在想什麼,只能道:“官吏如此腐敗驕橫,就是北戎不來,我朝也已經沉痾難起。”
張允錚也點頭說:“官就是法,法就是官,百姓真的沒處講理。”
張允銘有些詫異:“官不就是法,法不就是官嗎?”
張允錚和四皇子很有些得意地看張允銘,張允錚說:“當然不應該,應該是分開的!”沈汶對他們多次嘮叨,他們完全瞭解了這個理念。張允錚對四皇子說:“你來給他講講!”
四皇子結結巴巴地講了下律法機構該和行政權力機構各自獨立的道理,張允銘驚訝地看四皇子:“這是你想出來的?!”
四皇子忙搖手:“聽……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