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再也回不去了。
“懷桑。”澤蕪君落座,看下人奉了茶,並未沾唇,只淡淡道:“你如今長進了這許多,聶家日漸興旺。大哥地下有知,想必十分欣慰。”
“不,不,我……這這年,承蒙曦臣哥哥照應。懷桑心裡都是知道的。”聶懷桑抱拳拱手,胸前繡著的猙獰獸頭也順勢被他的袍袖擋了起來。
他言語用詞仍是謙恭溫順,但是年紀漸長,原來的畏縮之態倒去了大半,頗有點家主的樣子了。
藍曦臣不想再和他打啞謎,直接道:“我獨身前來,便是表明誠意。懷桑你有什麼打算,儘可以直說了。”
聶懷桑欲言又止了半日,方才說道:“底下人那些都是小問題,我求您的是另一件事——我妹子乘鸞幾個月前去藍家進學,後來竟然是蹤跡皆無,她畢竟是從姑蘇那邊離開的,請哥哥幫忙,懷桑感激不盡!”
聽他提起聶乘鸞,藍曦臣皺了皺眉,片刻後方道:“聶三小姐是因為墨脫神女才離家出走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不……”聶懷桑習慣性的想做一問三不知之態,想想還是變了口風,“不,不瞞哥哥,我是有所耳聞的,這事情說來是我聶家家醜。但大哥去了,我如今只有這一個親妹子了,現在我也想開了,她愛怎樣怎樣吧,只要她回家來,一切都好說。墨脫那邊,自然有我聶家為她撐腰。
聶懷桑之前預設妹妹離家出走,便是為了與墨脫密宗虛與委蛇,但他一直是在觀望搖擺,最近才定下心思肯以聶家全族之力保下白鎢瑪。他心疼妹子不假,但還有別的原因:一是這事情紙裡包不住火,妹子和其他宗族聯姻必不能成了;二是他前日才剛剛得知,繼承了心覺幻術的神女不僅有勘破人心的能力,更有安撫人心的本領,正正好好是他聶家刀靈戾氣和殺氣的剋星,若是有她在,聶家以刀入道的眾家子弟,可免心神暴躁,爆體橫死之虞,這簡直和天上掉下個活寶貝一樣。日前唯一的問題就是夜長夢多,須得趕緊秘密把兩人弄回來才是。
藍曦臣瞭然一哂,道:“既然如此,聶三小姐必不日返回清河,只希望聶家屆時守諾,保證白鎢瑪的安全及自由。”
聶懷桑疊聲道:“這個一定,一定。”
藍曦臣點頭:“既然塵埃落定,藍願留此無益,請你放他出來隨我回去。”
“……這個……”聶懷桑遲疑道:“皓華君在我聶家做客,無人敢慢待,待我妹子和鎢瑪回來再做考量也不遲……”
他話音未落,卻聽得茶杯重重摜在桌上的聲音,抬眼望去,藍曦臣面色已是極為難看。
“聶宗主你,是不信我藍家的承諾,還是……”藍家的宗主聲線陡然變得冷冽,“不信我能將人帶走?”
聶懷桑面色也顯了不愉,嘟囔道:“我並不是將皓華君當成人質的意思……”
藍曦臣忍了許久,已經不想再聽,他冷笑一聲,雲紋袍袖一揮,裂冰已經握於手中,玉白色的光芒沖天而起,將整個鳴鴻堂映照的耀目無比,光影的中心,那個謫仙一般的人身上籠罩起一層懾人的寒氣。
聶懷桑不相信一向溫和隱忍的澤蕪君會不顧身份貿然出手,但就算是,想他一個人也掀不起多大風浪,他抬高聲音道:“藍宗主,我敬你不假,但我修為不濟,聶家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的。”
他一拍手,門口齊齊湧入十數位聶家子弟門生,這些人身穿深色獸頭紋衣,手握長刀,精氣繞體,殺威凜凜。這些弟子皆是聶氏秘密培養的精英,近年來在各家宗族夜獵比試時從來獨佔鰲頭,個個都是已闖出一番名聲的後起之秀。
藍曦臣瞧也未瞧,闔目抬手,口唇微啟,登時洞簫空靈清音響徹天際,那澄澈之聲凜凜然如驚濤駭浪澎湃奔湧,融合著駭人的鏘鏘金戈鋒芒——與此同時,鳴鴻堂內懸掛的刀飾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