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對皇帝抱太大的希望嗎?
趙容熙何等人也,他就算不像太祖太宗那樣英明神武,起碼也是一個還算合格的皇帝,皇后臉上的失望自然沒有瞞過他。
“梓童,衛氏就算有雍兒,位份也越不過你去,至於其他嬪妃,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你是六宮之主,母儀天下,此事也只有由你出面才妥當。”別以為皇帝就不會給人戴高帽,趙容熙幾句言辭懇切的話下來,孫皇后的心已經開始鬆動。
她想了想,道:“陛下能否答應我一件事,無論如何,不要立衛氏的兒子為太子?”
一想到那個賤婢生的孩子有朝一日也可以君臨天下,她的心就說不出的難受。
但如果劉海月聽到這席話,一定會覺得孫皇后有點拎不清,難怪不得皇帝喜歡,就算沒有衛氏的兒子,難道將來於淑妃的兒子當上皇帝,她就能接受了?這種條件不過徒惹皇帝反感罷了。
果不其然,趙容熙聞言,臉色立時沉了下來,對這種時候還跟他講條件的孫皇后非常不滿,但他想了想,還是忍下這口氣,儘量用和緩的語氣道:“衛氏所出的孩子現在年紀尚幼,朕不會那麼急著就立儲的,再說你也還有機會能誕下子嗣。”
孫皇后再也忍不住,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刺了他一句:“陛下如今連初一十五到長樂宮的規矩也不顧了,我還如何誕下子嗣,總不能給陛下戴綠帽吧?”
趙容熙大怒,騰地起身,冷冷道:“朕好聲好氣與你說話,為的也不過是國家大事,你作為皇后,本就該從旁襄佐,卻成天想著那些爭風吃醋的事情,還望向以此來要挾朕!既然你這麼喜歡端著架子,就在長樂宮端個夠好了,接見諸侯王世子一事,朕自會派其他人料理!”
說罷拂袖而去,頭也不回。
孫嬤嬤從帷幕後面繞出來,她站在那裡從頭聽到尾,頓足不已,痛心疾首道:“娘娘糊塗啊!這本是與皇上修復關係的大好機會,您怎麼就……唉!”
她話還沒說完,孫皇后已經掩面哭了起來,“本宮也不想,可是一想到那些賤人耀武揚威,我就忍不住……”
孫嬤嬤真不知道該什麼好,她這位主子,在家時便是被人千疼萬寵的掌上明珠,祖父是已故太師,父親是當朝首輔,這種家世放在那裡,從小便被稱讚“嫻雅*”,哪裡聽過半句重話,就算後來當了太子妃,也是被先皇太后一路寵著護著,等到當今皇上登基,充塞後宮,這位主子性格里的缺陷才逐漸暴露出來。
她看上去和善大方,可又不是真大方,不像當今太后那樣沒心沒肺只管逍遙度日,她同樣會吃醋,卻只是悶在心裡不說,表面還要作出落落大方的賢后風範,這分明是隻能憋死自己。
再說心計,孫皇后當然不是沒有心計,可她身上又還帶著幾代書香門第出來的清高,俗話說打虎不死反被虎咬,她每次對衛貴妃於淑妃等人下手,卻都沒法乾脆利落,總是留了那麼一點點餘地,讓人能夠察覺,譬如上回的巫蠱案,偏偏就讓皇帝察覺出一丁點蛛絲馬跡,進而懷疑到她身上,生生壞了帝后感情。
正所謂好人做不得,壞人又當得不徹底,所以悲劇了。
這一切的一切,孫嬤嬤不是沒有勸過,可終究也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命運的軌跡往前一路滑去,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老實說,她從私心裡就不認為自己這位從小看到大的主子適合當皇后,但是當時孫家上下,先帝太后,甚至是孫皇后自己也這麼認為,她一介奴婢,又能說什麼……
這也許是命吧……
“娘娘不必傷心,現在一切還不晚,您只要去給皇上認個錯,把事情攬過來,奴婢心想皇上會答應的,您就可以趁機與皇上修好了。”
孫皇后想必也後悔了,她從雙手中抬起頭來,臉上流露出猶豫:“他會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