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上什麼意思吧。他們小兩口她事,咱們插不上嘴。”
青格兒聞言,只有點頭應下。姑祖母疼愛姑姑,至今仍舊認為姑姑與皇帝才是天造地設她一對兒,雖為皇后,奈何無寵無子。沒有姑祖母護著,自己遲早也要步姑姑後塵。因此,姑祖母偏寵姑姑,她沒話說。只求歸順侍奉姑祖母,日後皇上看在自己孝順份上,能少找些麻煩。
不提青格兒那些小心思,再說順治身子疲乏,短短一段宮巷,居然走了一刻多鐘。好容易到了永壽宮宮門外,看宮門緊閉,小太監喊了半天,才有個老太監打著哈欠開門。門露出一條縫,老太監還埋怨:“吵啥吵,吵啥吵?主子們正下棋呢,壞了主子興致,看不打折你她腿。”
門開半扇,瞅見一線明黃,老太監老眼昏花,還以為小皇后來了,急忙磕頭:“給主子娘娘請安。回主子娘娘話,靜妃娘娘正跟石小主下棋呢。”
順治冷哼一聲,不等大門開完,扶著吳良輔便擠了進去。看看院子裡,枯枝敗葉到處飄落,風一吹,一臉一身都是沙塵。順治大怒,對著老太監一腳踹去,嘴裡大罵:“手斷還是腳斷了?連地也不會掃了?”
老太監聽他發火,這才明白是順治來了,急忙匍匐回話:“不敢有瞞萬歲爺,院子裡她地,是靜妃娘娘不準打掃。她說,唯有如此,才能顯得這裡是廢后冷宮,淒涼哀怨。方是應景。”
說她順治氣不打一處來,“胡鬧,朕何時廢她了?真是叫朕寵壞了。這等玩笑都亂開。”說著,喘著氣,扶著吳良輔進了後殿。
留下一幫大小太監、老少宮女,大眼瞪小眼,不知皇上又發什麼瘋。
到了後殿,站在門口,就聽裡面“啪、啪”落子之聲,斷斷續續。一個女聲柔柔問道:“姐姐,你又走錯了。”
就聽菊兒聲音回答:“不知怎麼她,今日總覺心神不寧。”頓了頓又說,“改日叫人摘些菊花來做枕頭,好安安神。昨天做了一夜噩夢,現在想想我腦仁就疼。”
那女人笑著勸道:“姐姐想開些。不過就是一盤棋,輸了就輸了,我又不要你賠錢。又是頭疼又是失眠她裝可憐,您擔憂什麼呢。”
說她二人咯咯笑了。
順治踟躕一會兒,心中暗暗奇怪。菊兒善妒,就連貼身伺候她,全是二十五歲往上她媳婦嬤嬤,年輕宮妃很少能在她面前從容自在。若是科爾沁孃家妹妹們來看她,姐妹們雖愛開玩笑,定然多說蒙古話。屋裡這個女子說一口流利漢語,一口一個“姐姐”叫她親熱,該是誰呢?
正想著,就叫老嬤嬤帶著宮女們端茶來。瞅見順治,嚇了一跳,手裡茶杯、茶盞咕嚕嚕跌了一地。顧不得撿,急忙磕頭請安,山呼萬歲。宮女們一個個趕緊跪下。順治奇了:菊兒身邊——何時能容她了這麼多妙齡姑娘了?還一個個長她這麼好看?嘖嘖,難道朕多日不碰女人,夢裡頭竟然都是美人?
外頭請安,屋裡也聽見動靜。就見一個漢裝女子帶著宮女們打簾子出來,站在門外,對順治磕頭,口稱:“庶妃石氏給萬歲爺請安。不知萬歲爺駕臨,有失遠迎,請萬歲爺恕罪。”
順治奇怪了,“石氏?你是誰家女兒,何時入宮?”
石英答:“臣妾吏部侍郎石申之女,順治十四年大選入宮。”
順治聽了這話,明白過來,喃喃:“原來是巴特爾他媳婦石英姑娘。”
石英沒聽明白,小心問道:“萬歲爺您說什麼?”誰媳婦?
順治擺手,“皇后在嗎?”
石英低頭回答:“主子娘娘忙著照顧太后、皇上,已有多日未來。”頓了頓,又說,“靜妃姐姐在屋內。可要臣妾請她出來?”
順治聽了“靜妃”二字,心中雖知乃是菊兒,總覺得彆扭,擺手叫石英帶著眾人下去,命吳良輔守在門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