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生活在崇尚武力的時代,對以武力來解決一切紛爭已是習以為常,養成他好勇鬥狠的作風。
到邊荒集後,他開始人生另一段路程,學習到單靠武力,是不足以成事。一切以利益為大前題,武力只是作為達致“和睦相處”的後盾,邊荒集自有其獨特的生存方式。可是他的族人並不明白他,反誤解他,令他感到非常為難,致分歧日深。正是他的族人只逞勇力,結果成為了慕容垂軍旗的祭品,他亦變成了荒人。
但真正改變他的是紀千千,當他初遇紀千千的一刻,他有種以前白活了的感覺,生命到此一刻方具有意義。不過那時他尚未知道,改變才正開始。
到了今天,他對紀千千再不侷限於一般男女的愛戀,而是提升往更高的層次,能以理智和崇高的理想來支配感情。這是一個理智與感情長期矛盾和衝突下的複雜過程,令他對紀千千的感情愈趨濃烈,他的理性亦變得更堅定,人也變得更冷靜——冰雪般的冷靜。
而朔千黛則像忽然注進他感情世界一股火熱的洪流,打破了本趨向穩定狀態的平衡。
他該如何對待朔千黛呢?
想到這襄,他發覺正立在旅館的門階上。
李淑莊不待劉裕答話,雙目閃過得色,油然道:“我想見劉爺你,是想看你是何等人物;但肯說這番話,卻是因認為劉爺是個明白事理、懂分寸的人。妾身說的話或許不順耳,卻只是說出事實。幹歸的事,我在這襄向劉爺賠個不是,希望我們之間的問題,亦止於幹歸。以後劉爺有甚麼需要妾身幫忙,妾身會樂意甘心為劉爺辦事,要的只是劉爺一句話。”
劉裕心中真的很不服氣,但也知奈何她不得。這個女人處處透著神秘的味兒,絕不像她表面般簡單。且手腕圓滑,如果她擺開下臺階自己仍不領情,只會是自討沒趣。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劉裕欣然道:“李大姐確名不虛傳,劉裕領教了。何況冤家宜解不宜結,幹歸的事便一筆勾消。”
李淑莊風情萬種的嫣然一笑,道:“劉爺很快會明白妾身是怎樣的一個人,劉爺的量度更教妾身感動,將來淑莊必有回報。
請劉爺上座,讓妾身敬酒賠罪。“
劉裕心中苦笑,來前怎想得到如此窩囊了事,今次確是陰溝裡翻掉了船兒。
慕容戰剛跨過旅館門坎,一個店夥迎上來道:“戰爺果然來了!”
慕容戰暗感不妙,問道:“誰告訴你我會來的?”
店夥道:“是一位叫朔千黛的漂亮姑娘說的,她還留下了一件東西給戰爺。”然後邀功似的低聲道:“我怕有人多手拿了,所以一直貼身收藏。”邊說邊從懷裹掏出以布帛包著長若半尺呈長形的物件,雙手恭敬奉上。
慕容戰取在手裡,不用拆看已知是匕首一類的東西。一顆心不由往下直沉,道:“那位姑娘呢?”
店夥道:“她黃昏時結賬離開,還著我告訴戰爺,她再不會回來。”
慕容戰打賞了夥計,失魂落泊的離開旅館。
唉!她終於走了。
他寧願她先前來見他時如她所說般立即離集,而不是像如今般當他抱著希望和期待來找她時,她卻人去房空。
她終於作出了選擇,且是如此絕情。一切再不由他來決定。慕容戰感到自己陷入一種難以自拔但又無可奈何的失落裡,想象著她正逐漸消失在集外蒼茫的原野深處,而他心中尚未復原的傷疤,再次被撕裂開來,淌出鮮血。
或許,他永遠再見不到她了。
小艇駛離淮月樓,朝青溪的方向駛去。
劉裕詳細的說出見李淑莊的經過,事實上也沒甚 好說的,片刻便把情況清楚交代,然後苦笑道:“我們低估了她。”
屠奉三沉吟道::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