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們是兵,是侵入我南夏的敵兵,既然拿著刀劍來了南夏,就沒那麼容易回去。”
陳起有些愕然地看著阿麥,半晌後才輕聲問道:阿麥,就因為恨我,所以才把自己歸入南夏,是嗎?”阿麥看了陳起片刻,忽地笑了,一字一句地說道:“陳起,你錯了,我是南夏人,我的父親也是南夏人。如果父親不認為自己是南夏人,那麼他就不會帶軍抗擊北漠;如果他只是為了一展抱負,他就不會在兵權在握之時卻棄了權勢轉去隱居。我們是南夏人,我們從來就是南夏人,所以才更想要這南夏國家太平百姓康!”阿麥有些憐憫地看向陳起,“可惜,你從來不懂這些。父親救你,不因為你是北漠人或是南夏人,而是因為你那時只是個孩子,因為我們先是人,而後才是南夏人。而你,陳起,你雖然跟了我父親八年,學了他八年,卻從來沒有看懂過他。”陳起愣怔了半晌,猛地從椅上起身,怒道:“你又自知他是如何的人?
阿麥微抬了頭去看他,緩緩答道:“我原本也是不懂他的,直到我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我才真正地懂他。你回去吧,你是定然要用死來償命的,但是這卻不是你用來交換的條件,我能做到的只是不再殺俘。”陳起聽到這番話許久不能言語之後,毅然轉身向賬外走去。
第六卷 惜英雄成敗轉頭空 第八章 君命 落定 春歸
七月二十九日,姜成翼率軍向北突圍,敗。
八月初一,陳起與姜成翼分兵向東、北突圍,敗。
八月初二,北漠騎兵夜襲南夏聯軍大營,敗。
八月初四,北漠徵南大元帥陳起令全軍舉械投降,投降之日,陳起自盡於帳中。副將姜成翼將陳起的遺書交給了阿麥,阿麥開啟時卻只見到白紙一張,待回到自己軍帳時便將四周的親衛都遣退了,獨自在帳中放聲哭了一場,然後用那張紙擦了擦鼻涕眼淚,團了扔了。
這場光復之戰,南夏人打了足足六年,現如今終於得勝,舉國歡騰。皇帝齊渙的嘉獎令很快便到了江北,給各級將領都升了官進了爵,然後命江北軍莫海部繼續停駐溧水河畔,南夏聯軍北上靖陽、臨潼一線整頓。
阿麥接了聖旨,轉身便丟到了書案上,對著徐靜嗤笑道:“看看,這才剛打下江北來,就想著要出關征討北漠一統天下!”
徐靜有些糾結地扯扯鬍子,問阿麥道:“你想怎麼辦?”
阿麥道:“兩國分立已久,種族不同,民情相差極大,即便我們現在能恃武力攻入北漠境內,佔了他半壁江山,也不過是將過去的六年倒過來重演一遍罷了。我卻是不想再打了,將莫海的人馬從溧水撤回來,放常鈺青回去。”
徐靜擔憂地看了看阿麥,“這可成了私放敵軍,是殺頭的罪名,齊渙那邊你怎麼交代?”
阿麥笑笑,“叫他殺了我好了!”
九月,阿麥命莫海從北漠境內撤回,置齊渙命她出關的聖旨於不顧,留江雄戍守靖陽,莫海戍守臨潼,其餘兵力撤往涼州、豫州、新野、青州一線。同時,阿麥帶著親衛隊返回盛都。
路上林敏慎與她閒談起盛都的近況,無意間說到盛都現在正流行的評書是段女子代父從軍的故事,那女子改扮男裝從軍十二載,歷盡千辛萬苦終將韃子趕出了國門,還和並肩作戰的某位皇子產生了超越袍澤情意的感情。阿麥聽著便笑了笑,過宛江後派幾個親衛先送徐靜會盛都,自己則繞了個彎去看望隱居在江南的徐秀兒母子。
徐秀兒帶著孩子陪同劉銘住在江南的一座小鎮上,生活算是安逸富足。徐秀兒見到阿麥突然到來十分意外,不禁驚訝道:“麥大哥怎麼也來了?”
阿麥笑笑,“怎麼?我來了不好?”
徐秀兒一時失口,窘迫地連連擺手,開了門將阿麥讓進去。
小院中,小劉銘腰裡彆著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