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要面對兩個家庭……”
“那又怎麼了?”孫蕊拿著臉盆,貼著面膜,大聲道,“我說張奈禾你琢磨什麼呢,現在還沒見家長呢,你就先打了退堂鼓。我要是陳先生,非得寒心死了。”
“對哦,小禾。”細細接話,道,“人家梁山伯祝英臺面對那麼大的家庭壓力還一起勇敢地殉情呢,你這人家還沒給你壓力呢怎麼就開始退縮了。”
“我……”張奈禾嘴唇微張,悵然若失。
“我不是祝英臺,他更不是梁山伯。”
“那還不好?至少你們沒有那麼大的壓力,現在這種時候,更應該是你給你家陳先生鼓勵的時刻,而不是躲到寢室來逃避問題。”
“唉——”張奈禾煩悶地矇頭大睡,抱怨道,“乾脆我先找個工作上班算了,結婚本身就是個遙遠的問題吧。”
孫蕊淡淡地聳聳肩,責怪道:“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小心陳先生跑了,有你哭的時候!”
“嗯……”
陳敬英的幾項身體檢查結果無礙,於是他面臨了一個嚴峻的問題——他的病假要結束了……
陳家奶奶希望孫子轉業回北京,勸說他考國防大學的研究生。原本陳敬英從未想過來北京上學,如今因為張奈禾的原因,開始考慮未來的規劃,頓時也陷入了迷茫的選擇當中。
距離產生美,但是長期的距離肯定讓彼此疏離,陳敬英自認自己可以忍得住寂寞,張奈禾呢?
他想起了那個小笨蛋迷迷糊糊的模樣,怕是別人把她騙了還幫著人家數錢呢,這讓他如何放得下心……把她帶走嗎?讓她和他去四川?
轉業,一個嚴肅的問題擺在了陳敬英的面前。
張奈禾努力不讓這份戀情影響到自己的生活,他們都是80後,性格相對自主而現實。
張奈禾雖然平時唯唯諾諾,但骨子裡也是個有想法和原則的女人。她始終認為女人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完全靠男人養活,一份事業,哪怕並不輝煌,也是一個人和社會接觸的最基本的渠道。大學時期,她經常外出打工,家裡給的零用錢絕大部分攢了起來,聽從孫蕊的建議,買了點股票,如今也算有一點點資產。
張奈禾不是獨生子女,和父母關係一般,反而更想自給自足。所以,即便現在她精神上非常想去依賴陳敬英,骨子裡還是會有所保留。
畢業考試以後,她本能的迴避去陳家的時間,拿找工作當藉口能推則推。
大學生找工作是人生中一段痛並且快樂的日子,在這段時期裡,你可能會遭受到從未有過的打擊,讓你重新審視自己,認識這個社會。
陳敬英同樣面臨關於未來的選擇,愛情與夢想,距離和現實,讓他徘徊不前。他清楚,他早晚有一天會離開單純的入伍生涯,但是沒想到會那麼快……
陳敬英簡單地跟張奈禾說了下自己的想法,張奈禾腦袋發麻,四川,北京,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可能會離開北京,離開朋友,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從新開始。
兩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楚,陳敬英不願意讓她覺得為難,沒有再提過。但是張奈禾也開始深思這個問題,她在智聯招聘投了幾十份簡歷,面試電話只接到了三個,還都是不對口的。
張奈禾學的是國貿,主攻外企,在北京的機會肯定要大於成都。而且,即便她跟他去四川了,陳敬英也不會常年在家,那麼她去成都的意義是什麼?
張奈禾用不停地找工作來麻木自己的神經,她不想去選擇,如同她不想畢業。孫蕊是他們寢室面試最勤的,幾周下來,她們寢室四個人的面試經歷可以湊成一本笑話集了。張奈禾在微笑之餘,抬頭望向窗戶外面的樹枝,心中呢喃,陳敬英,你在做什麼呢?
突然之間,她覺得他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