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話只是一個慾望,你想說,唇一顫,便說了。
說了,卻停不下來。
「安燃,你帶我走。」
「安燃,你帶我走。」
「安燃,求你帶我走。」
我一遍遍,輕輕地說。
反反,覆覆。
我淌著淚,說了無數遍,他終於不耐煩,低下頭,封住我的叨叨。
於是,我痴痴的話停了。
他封住我,所有傻傻的話,被他吻住。
細細碎碎的吻,深入的舌,撫摸我牙床每一個顫慄的細胞,像我的痴語般,一遍一遍,無數遍。
安燃,你在吻我嗎?
不應該的。
你說過,我唯一的用處,只是上床。
上床,不需要這樣細細碎碎的吻。
我會誤會。
深深的誤會。
吻過之後,他輕聲嘆,「我不能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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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君悅,你和我,哪裡都去不了。」
他說,「君悅,我只能留下你,不管你多不願意。」
他說,「君悅,我知道你只愛著過去的安燃,過去完美的安燃,已經死了。我不許你再想他,這是我對你自殺的懲罰,你只可以陪著殘忍的安燃,你只可以留在變質的安燃這裡。」
判決下達。
我不被允許離開。
我要留下,留在一個不是安燃的安燃身邊。
我知道這個判決一定會執行,說不定監獄和獄卒,都已經準備妥當。
只是不知道,有哪個法官,在宣判的時候,會像這個男人。
像這個男人一樣,淚流滿面。
我被困住了。
這是一項懲罰,自殺的懲罰。
人家是不成功,便成仁。
我不成功,連仁也成不了。
次日的安燃依然一副君臨天下的氣勢,果然,給我指定了監獄和獄卒。
獄卒人數很多,比昔日大哥為我安排的保鏢還多,我分不清誰是誰。
監獄很豪華,設在安燃的睡房裡。
那裡到處都是監視器,倒也不浪費。
搬過來的時候我見到了上次幫我治療的醫生,也許這次安然也挑了他幫我隨時檢查身體情況。姑且算是獄醫。
閒著無聊,我問他,「我昏迷了多久?匕首究竟扎到哪裡?」
很簡單的問題,都算不上什麼機密。
他卻視之如機密,閃閃爍爍,最後竟然說,「君悅少爺,我要回去看看病例,才可以確切答覆。」
有什麼比這更可笑?
隔了一個下午,查完病例回來了,答我,「傷口很輕,只是皮肉傷,沒什麼大礙。君悅少爺,自殺不像演戲那樣簡單,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大多數人尋死,最後都被救下,白白受一場苦。」
我不語。
等他走了,隨口問進來為我換藥的人,送東西的人,扶我去洗手間的人……
答案如出一轍,如小學生答卷一樣標準。
晚上,安燃回來。
我看著他習慣性站在鏡前解領帶,把今天聽到的答案背了牛截出來,「自殺不像演戲那樣簡單,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大多數人尋死,最後都被救下,白白受一場苦。」
那夜之後,對著我宣判,淚流滿面的男人,沒再讓我看見他隱藏的一面。
現在,我只看見他的霸氣、獨敖、不可一世、驕傲的囂張,還有旁若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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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燃轉頭,不以為然,「你說什麼?」
「醫生說我的傷口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