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的冤枉,但是竟然沒有人願意挺身而出的。或許是不敢直面皇帝的憤怒,或許是不願。
馬家先後六次上書,藺夫人和馬嚴都絕望了,只有雲陽縣令朱勃一人不顧官職卑微,皇帝盛怒,上書為馬援鳴冤。
朱勃這個人,年輕的時候曾經當過馬援的兄長馬況的手下。當時馬援不喜束縛,學齊詩不成,很羨慕朱勃的少年得志。後來馬援大器晚成,貴為侯爵,朱勃卻始終只有當小小縣令的本事,馬援便一邊照顧他,一邊批評他。
馬援豪邁大氣,昔年不知道照顧過多少個像朱勃這樣的故人,如今馬援落難,只有朱勃一人心念舊恩。
這樣老馬家先後六次上書,又有云陽縣令朱勃打抱不平,劉秀這個好面子的皇帝終於掛不住了,這才下令,讓老頭子葬入馬氏祖墳。
對於藺夫人來說,事情已經完結了,終於可以鬆一口氣,然而對於馬援的侄子馬嚴來說,這才是一個開始。
馬嚴不會忘記,馬援之所以會得罪梁松,遭來這場構陷之冤,其中一個很重要的起因便是,他曾經給自己寫過一封勸誡勉勵的書信。在信中,馬援曾將梁松作為反面教材,評論一番。這封信陰差陽錯被人截了去,傳到皇帝劉秀的面前。劉秀看到之後,把駙馬梁松叫來好生斥責,從而引發了梁松的的怨恨之心。
馬嚴覺得,對於馬家的失勢,他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因此對於重振馬家的事業,他也就格外的積極,各種出謀劃策。
可惜眼下馬家男丁凋零,何況光武帝劉秀擺明了要休養生息,不願興兵打仗,就算打仗,也未必會讓馬家得這份好處。看來看去,老馬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唯有女兒們了。
後宮才是女人們的戰場,也是老馬家能翻身揚眉吐氣的唯一指望。
在老馬家的後院之中,一場具有歷史裡程碑意義的談話正在進行中。談話的一方是馬瑪麗,一方便是她的堂兄馬嚴。
在馬嚴找到馬瑪麗之前,她正在後院裡偷偷生火烤麻雀吃。
在孝期吃麻雀肉自然不是什麼很好的舉動,但是尊貴的瑪麗公主愛極了馬援“餓了填飽肚子最重要”的人生哲學,有樣學樣,理直氣壯得很。
馬嚴看到她滿臉油光的樣子,先嘆了一口氣。馬瑪麗卻已經抬起頭來,一眼望到了馬嚴,便興奮的叫了一聲,撲了過去。
馬嚴此時不過二十多歲,長相頗有幾分神似馬援,最是相貌堂堂,儀容不凡。馬瑪麗一向很喜歡這個堂兄。在她看來,雖然馬嚴的見識略微淺薄了點,又喜歡四處高談闊論,不懂得見好就收,可是人長得帥最重要啊!更何況,瘸子裡頭挑將軍,他已經是馬援之後老馬家思想境界最高的人了!
“堂哥!”她一邊叫著,一邊撲到馬嚴懷裡,順勢將剛剛拿過烤麻雀的油乎乎的手往馬嚴衣襟上蹭了兩蹭。
“堂哥,你是來找我玩的嗎?”馬瑪麗的聲音頗為歡快。
若是馬瑪麗是別的堂妹,單憑父親死了不好好守孝還偷吃烤麻雀,人前不露悲慼之狀儘想著玩這兩件事,馬嚴早一個耳光打上去了!可是這人是馬瑪麗,馬嚴就不得不掂量一番:此女言行舉止出人意表,每每另有深意,絕非外表看起來那般懵懂無知,定然是自己見識淺薄,誤會了她的意思。
馬嚴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搶先開口道:“瑪麗,伯父在時,待你不薄,又為你和河西竇家定下婚約。如今馬家失勢,竇家落井下石,你可要履行婚約?”
馬瑪麗的面色由嬉皮笑臉變得鄭重。她輕輕一跳,躍身坐到旁邊的草垛上,又拍了拍旁邊,示意馬嚴也坐下,這才悠然問道:“堂哥繞著圈子說話,我反倒聽不懂了。你應該知道的,我一向是個糊塗人。”
馬嚴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瑪麗,若你是糊塗人,天底下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