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光了家中所有的積銀,害得原本勤於書卷,準備應試的敬亭都得去錢莊工作,才能勉強支援家計。
但即使是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可孩子的爹還是撒手人寰。
這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道理她懂得,她不是想瞞著兒子收下這筆錢,只是推卻不了,也不知道怎麼向他開口說明。
唉!不過那靳家的大小姐對敬亭倒也真有心,若非這門戶著實相差太遠,她倒還真是樂觀其成呢。
“娘……”東方敬亭向來孝順,但對孃親的支吾其詞忍不住沉下了臉色。
這城裡能隨便出手就這一大把銀票的人並不多,他只要稍稍轉念一想,就已猜出這些銀票的主人是誰。
一股子的煩躁驀然而生,他瞪著銀票的眼神倏地射出了怒氣。
察覺兒子的不耐與怒意,李四娘深吸了口氣,索性直言道:“這銀票是靳家丫鬟送來的,說是她家主子要給你當賀禮的。”
“哼,果然是財大氣粗呵!有人賀禮一出手就是萬兩銀子的嗎?”他眯起了眼,甚至不用數上一數,就能精準的臆測出那疊銀票的數目。“娘,你不該收的。”
“我推了,可是那心翠姑娘說了,這是她家主子的意思,她可不敢違逆,所以她錢一送到,就忙不迭的走了。”
啪!東方敬亭一掌重重的拍上了桌案,一股熊熊怒火筆直的往上竄燒。
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拿這疊銀票來是想施捨他嗎?
還是她以為他瞧著了這疊銀票,就會忙不迭的像只搖尾乞憐的小狗一樣,趕緊巴過去舔她的腳指頭,巴望著能得到更多的好處嗎?
哼!
“兒子啊,那靳姑娘怕也只是一片好心,你別……”望著他鐵青的臉色,李四娘忍不住的勸道。
“好心,我看是存心的汙辱吧!”
想讓他後悔推了靳家的親事,讓他後悔沒把握時機為自己許下能榮華富貴、尊寵一生的婚約。
“娘,你不必再說了,這檔子事我會處理。”倏忽問,他臉上的怒容褪去,甚至還漾起了一抹幽忽的笑容。
慘了,這次兒子氣得可不輕啊!那靳家小姐只怕……
她的尋思未落,東方敬亭已經仰首飲盡了杯中的茶水,然後抓起桌上的銀票,像陣風似的旋了出去。
她這個兒子啊,什麼都好,就是傲氣太重,容不得一絲絲的輕慢,更容不得一點點的閒言閒語。
這般旋了出去,只怕是要去找靳家小姐退還銀票吧!
唉,希望那孩子的倔性子可千萬別惹出什麼事兒才好啊!
暮色將近,天色昏暗,一顆暗紅色的圓盤高高的掛在天際。
“我要見你們家小姐。”東方敬亭站得直挺挺的,傲然而立。
即便是一襲布衣,但他卻驕傲的宛若王公貴族,大刺剌的朝著門房宣佈著自己來此的目的。
“呿,我家小姐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嗎?”門房天天守著靳家大門,什麼富貴人兒沒瞧見過,一見眼前這個一身布衣的窮酸,登時眉眼全往頭頂上長去,一點兒也不想搭理。
“難不成你家小姐是天仙、是皇后,所以凡夫俗子見不著?”東方敬亭低諷的說道。
他這一生最恨的就是這種仗勢欺人的小人,真個是什麼人養什麼狗兒,瞧這看門的都是這般眼高於頂了,他的主子又能好到哪兒去呢?
縱是幾次瞧著那個靳雙雪好像還挺知書達禮、我見猶憐的模樣,但這樣的涵養只怕也是裝出來的吧!
“當然見不著!咱家小姐可是后妃命格,只怕不久將來就會被皇上給欽點入宮去了,讓你說見就見,那成啥體統。”
“你不幫我通報?”他眯著眼確認道。
“不報就不報,除非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