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絲毫不感覺累,呆呆地立在那裡,眼前忽然一片昏暗。
天快黑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過渡情人(17)
男人鬱悶的時候,大都會選擇一醉方休,這是幾千年來男性群體中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其實酒的味道並不怎麼好喝,可就是偏偏有許多人喜歡喝得爛醉如泥,酒就是要和儒雅連在一塊,酒就是要和豪氣相提並論。女人不會明白男人與酒的關係。男人有著與生俱來的好強,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正因為如此,酒才成了男人最好的朋友。酒,其實就是男人深藏在心底的眼淚。
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嚐到失戀的滋味,鬱悶感傷之餘,和尚拉著我到街邊的鐵板燒喝酒,準備一醉方休。
在我才五歲的時候,我就從老爸嘴裡得到了整整前二十年的綽號:瓶蓋啟子,簡稱啟子,顧名思義,就是能用牙齒很輕易地咬掉啤酒瓶的蓋子,像啟子一樣。我相信很多人小的時候都有過類似的體驗,只是能在二十歲的時候還用牙齒開瓶蓋的,就少之又少了。就一點,不雅相。
但我不顧這些,自來一挨宴桌坐下,整桌的啤酒瓶蓋兒都是歸我的,從無例外,所以啟子這個綽號,從幼兒園到小學再到初中高中直到大學,都一直延續著鼎盛的香火。
我一坐下,就先要了一箱啤酒,和尚砸吧著舌頭,能喝完嗎,我說管它的,喝不完就請大家喝,然後從箱子裡抽起一瓶,一口咬掉瓶蓋,抱著瓶嘴就倒灌一大口。和尚忙說慢點,空腹當心醉。我說管它呢,老子要的就是醉,醉了才好。說著又灌一口,接著咬開一瓶,遞給他:“來,一起喝。”
接下來的時間就成了男人和酒的天下。街道兩側霓虹璀璨,我看著和尚的臉上光影變換,一口跟著一口,很快天昏地暗,很快無星無月,男兒醉飲一杯淚,十萬豪氣殺四方,剛開始還在腦海裡縈繞的女人形狀,到後來就徹底被一片混沌所替代。我抬頭看天,哈哈哈一陣沙啞的笑:“女人是個什麼玩意兒,你娃懂不?”
和尚叫道:“誰知道呢?你說她是玩意兒,那她就是個玩意兒!”
“錯!”我大叫一聲,“女人什麼玩意兒都不是,充其量,這個……”我比劃出一個指頭,他不解,我說:“一堆碳水化合物……”
他豎起拇指,我就哈哈大笑,笑著笑著聲音就變了,笑著笑著眼眶也溼了。我罵出聲:“狗日的,哭個毛線!”可眼淚就是止不住嘩嘩譁往下掉。
我擦了一把,站起來晃悠悠走到鄰桌,從桌上抓起一瓶酒:“我……我幫你們開……開……”一咬,瓶蓋叮咚落地。那桌上的幾人愣了一下,猛地反應過來,大聲叫好。我說:“再來……”手起蓋落,不多久就開掉了六七瓶,換來陣陣彩聲。
那天晚上,攤鋪上凡是待喝的酒,都讓我一個人給開完了,一個個瓶蓋掉落在地上,激起清脆的響聲,時斷時續,若失若惘,像是陣亡前的玻璃,在支離破碎地呻吟。
攤鋪上的酒客們轟然叫好,大聲叫囂著啟子啟子,儘管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是我背了將近二十年的綽號。他們都有著各式各樣的煩惱,他們都在不停地叫著、鬧著。狂歡啊,那是一群人的孤單。只是在這片喧囂當中,沒有人知道,我的牙根,早已被瓶蓋硌出了血,它在隱隱作痛,它在隱隱作痛……
過渡情人(18)
此後接連幾天,我都沒去找過吳慶,既然她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我又何苦再去自扇耳光呢?分就分吧,我想,天塌下來還有姚明這種高大個兒頂著哩!
我感覺自己有了佛性,心平氣靜,就算是在教室裡和吳慶照面,我也能保證擠出一個很標準很完美的微笑,她則總是鬱郁不歡,每天沉默寡言,讓班裡人總以為是我喜新厭舊,拋棄了她。我不管這些流言蜚語,男人就該自走自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