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景驀地回神,與唐棠急切的視線對上。
是了。
唐棠就在他身邊,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他驀地閉眼,復而睜開,眼底一片漠然,對著白秋沉聲道:「之前你如何對唐棠,我便如何對你,將你吊在山門處,我倒要看看,他是願意做一天的縮頭烏龜,還是拼死出來救你。」
一邊的唐棠露出得意的笑來。
江文景說完,再也不多看白秋一眼,收回劍轉身,一邊的幾位修士走近白秋,正要將她捆起來,白秋撐著地面,慢慢往後挪,警惕地盯著所有人。
江文景可真是好樣的。
她決不能成為誘餌,白秋看著轉身離去的江文景和唐棠,驀地開口道:「江文景,你是不是心虛了?」
「唐棠。」她看向那抹嬌小的背影,冷笑道:「我可沒有騙你,千年前就是他殺的你,他只不過是不敢承認罷了,我好心提醒你,沒想到你居然如此愚蠢。」
「江文景可不愛你,他若愛你,會讓你勾引我夫君嗎?」
唐棠猛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你閉嘴!」
白秋偏不,她繼續嘲諷道:「你明明看到了,千年前你與我夫君才是一對,不過真可惜,你如今居然喜歡上了害死自己的人,不過幸運的是,我夫君也不喜歡你了呢,像你這麼蠢的女人,根本不配被他喜歡。」
唐棠怒不可遏,猛地上前,拔高了聲音,「你再說一遍!」
看,被激怒了。
白秋盯著她的臉,微微一笑,以一種輕蔑的語氣繼續道:「你看你,現在這麼醜陋,你覺得江文景還會喜歡你嗎?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會喜歡你的,而你,如今只配當他們的附屬品,被他們反覆利用,玩弄於股掌之中。」
「真是可悲啊……」
「啪!」
一聲清晰的巴掌聲,白秋被扇得轉過頭,從耳廓到牙根,都疼得泛酸。
她磨了磨後牙槽,垂下眼。
唐棠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怨毒的聲音聲音響起,「如果不是你,我豈會毀容!」
「我今日便要毀了你的臉!」
唐棠抬手,掌心驀地出現一把劍,貼上了白秋的臉。
那把劍不同於其他的劍,劍身蔓延著熟悉的黑色紋路,白秋看到的剎那,便感覺無比熟悉。
臉頰貼著冰冷的劍身,唐棠死死地盯著白秋,眼底俱是恨意,「你都是騙我,我今日一定要毀了你的臉,從今以後,你才不配——」
唐棠尚未說完,白秋突然動了。
她飛快地握住這把劍的劍鋒,竟然不顧自己的臉,猛地往前,唐棠尖叫一聲,看著直接握劍的白秋,看著她掌心的鮮血,眼神震驚得彷彿像是看著什麼瘋子。
白秋奪劍一氣呵成,竟直接用手抓著劍鋒,將劍抵在了唐棠的脖子上。
這一切只在一瞬間。
江文景猛地轉身,「你!」
唐棠拼命地掙扎,白秋用力地按住她,無論唐棠如何用修為衝撞她,白秋都巍然不動。
她一隻手掐著唐棠的脖子,一隻手就這麼握著劍,抬眼看向江文景,有恃無恐地笑道:「來啊,一起死啊。」
掌心的血順著劍,滴滴答答地落下,滴落在唐棠的身上,瞬間染紅了裙裾。
唐棠看著身上的血,難以置信地抖了一下:「你瘋了!」
白秋知道,自己沒瘋。
她現在清醒地很。
只要撐過今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心裡嚮往著,她已經什麼都不怕了。
鮮血彷彿無窮無盡,血染紅了整把劍,掌心的那把劍,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發出輕微的嗡鳴。
那把劍似乎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