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掌下要順毛。
夏令寐掃了自家丫頭一眼:“入鄉隨俗。這是在官宦人家,我又是無依無靠的江湖女,被人怠慢也是常理。”她放下白瓷碗盞,頗為感慨得道:“作為女子,嫁雞隨雞,只要夫君對自己好也就足夠了。”
岫玉眼神閃了閃,與屋裡另一個丫鬟對視了一眼,笑道:“可不,姑娘才說夏日悶熱,古大人就即刻命人送來了消暑等物。說不得哪日姑娘要那天上的月亮,他也會跳到月宮親自摘下來送給你。若是真的成了姻緣,定然也是對姑娘言聽計從恩愛百年。”
夏令寐歪著頭想了想,嘆道:“希望這一次真如所願吧。”
岫玉笑道:“古大人要是負了姑娘,不說別人,飛刀第一個去啄瞎了他。”說著,抖下臂膀,飛刀尖嘯一聲,已經展翅飛入高空。
誰也不知道,在同一片天空下,有人指著那熟悉的大鳥對著身邊的男子道:“大人,你看,那是不是夫人的信寵?”
第二回
汪雲鋒手搭涼棚遙望著那一隻大鳥從頭頂盤旋而過,忽然倒退一步。
身旁的侍童卷書疑惑的問:“難道不是?”話音剛落,卷書大叫,捂著臉瞠目結舌,半響才撐開手心,鼻子湊近嗅了嗅:“這是……鳥屎?!”
汪雲鋒冷漠的神情鬆動,感慨道:“飛刀,是一隻嫉惡如仇的禽獸。”
卷書:“嘔——!”
正從宅邸走出來的白硯抬頭看看萬里無雲的藍天,再看看牆角突地天翻地覆的卷書,肯定地道:“老爺,卷書腹中的孩兒不是我的。”
汪雲鋒掛著殭屍臉:“我知道。”卷書嘔得更加大聲了些。
白硯摩擦著雙掌:“那老爺知不知道,我們這鄰居最大的秘密?”
汪雲鋒順著白硯的手指,從自家高牆一路掃視到鄰居古府的矮牆。正是初夏,牆內的桃花已經殘敗個半,只有三三兩兩的老花枝攀在牆沿要落不落。汪雲鋒似有所感:“一枝紅杏出牆來。”
白硯嘿嘿奸笑兩聲,湊到自家老爺耳旁:“據說這宅子是古家老夫人親自選定的。”
汪雲鋒不冷不熱的瞥他一眼,自顧自的進了自家院子,將三進門的宅子全部審視了一遍,還特意讓人拿了高梯架在與古府相鄰的院牆上,冷哼聲中,狗腿子似的白硯爬上爬下,一邊爬還一邊嘮叨:“哎呀,我怎麼翻不過去呢!我還想看看古府裡的美人啦。”嘖嘖嘖的惋惜了好久。
“老爺,我都打聽清楚了。這古家啊,上上下下除了看門的小廝,駕車的車伕,和古大人是男子外,餘下的五十口人都是女子。當然,飛刀是公的。”
“嗯。”
“老爺,我看夫人,不對,是夏姑娘是不會再挪地兒了吧?我們這一年追著她的腳步,差點把整個大雁朝的疆土都繞了個圈,瞧瞧我這胳膊腿兒都瘦成了竹竿。”
“哼。”
“唉,當然,老爺不嫌棄辛苦,做僕從的哪裡會苦!再苦,也苦不過老爺獨守空房七餘載的心苦啊啊啊啊……卷書你敢打我?我都說了,你腹中的孩兒不是我的。唉唉,好好,是我的是我的,可是我是不會對你負責的……唉,你還打”
汪雲鋒暗歎,遙望著高牆,思索著那日思月想的女子現在正在做什麼。她離家那一年的絕望背影一直在他心底縈繞不去,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如此不離不棄追逐一個人的時候。女子那夜不曾停歇的眼淚流淌在他的掌中,在心底彙整合了湖。湖底埋葬著他那幾年無數的忽視和過錯,每一次泛舟湖上,他就忍不住疼痛。
他犯了錯,卻無法道歉挽回。
滿頭包的白硯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出來:“老爺,如今天時地利人和,不如今夜我們就爬牆,去看看夫人吧?”
汪雲鋒氾濫的心酸咕咕的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