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肆、集市天天爆滿……
這樣一個人人忙碌又充實的日子裡,她卻只能託著下巴趴在書房窗前,看外頭的臘梅在枝頭綻放。
唉!在不知第幾遍的輕嘆後,槿璽伸手,”吧嗒”一聲,關上了窗。看久了也冷呀。她可不想傻傻地在這裡坐上半日,然後當夜就感冒來襲。
雖然經過近四個月來的鍛鍊,身體素質好了不止一點點,至少從便宜娘與末兒的口裡,得知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曾經是多麼容易得病,特別是一入冬,可以說是風寒等小病不斷。恐怕是甜食吃多了,平素又不習慣運動的緣故。
距離大年只有六日了。六日後,將迎來她在大清朝的第一個大年。
沒有期待,只有思念。
想念遠在另一個時空的家人朋友,想念她那套溫馨精緻的小公寓。甚至連老孃的嘮叨、溫婉笙的算計……如今想來,竟然也是那麼令她懷念。
仰頭躺在閨閣味極濃的架子床上,穿著繡花鞋的雙腳懸在床沿外,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閉上眼,迴盪在眼前的一幕幕,正是她來清朝之前的種種回憶。
若非確信自己曾經真真實實地在二十一世紀生活過,她幾乎要以為原先不過是做了一場夢,一場讓她幾乎以假亂真的夢。夢裡的她,在遠離大清朝的異時空,活了整整二十九個年頭。夢醒後,才知曉她原來是大清朝某個高官的五歲嫡女……
唉!再度無聲喟嘆。睜開眼,盯著床頂上方那頂紋銀繡蝶的粉紫紗帳出神。蝶……夢蝶……莊周……她竟然也如夢蝶的莊周一般,對這個世界的哲學體系,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懷疑。原來,這未知世界,真的有無數個異度空間呵……
無力地翻了個身,似乎聽見小丫鬟上樓來的聲音,想是便宜娘遣人來遞話了。
昨個兒聽說今日在前門大街的天橋口,有出大型的舞獅大賽,贏了的隊伍將有幸於上元節那日進宮為御宴鬧元宵。便宜娘見槿璽這幾日有些悶悶不樂,還道是她整日窩在小樓憋壞了,主動要帶她上街瞧熱鬧去。槿璽自然樂得贊成。雖然她的悶悶不樂,其實緣自於想家,想另一個時空的家。
“格格,二少爺已經在堂屋等著了。”末兒見槿璽躺在床上,還以為她不舒服,伸手探了探主子的額頭,還好,沒發熱。“格格,哪裡不舒服嗎?”
“沒。”槿璽搖搖頭,在末兒的攙扶下從床上爬起來,七手八腳地整整有些凌亂的衣衫,“走吧,別讓哥哥等得不耐煩了。”齊琛的不耐煩會體現在二話不說直接衝上二樓,拎著她就往樓下衝。她可不想人肉沙包似的被人拎著走。
“格格……若是不舒服就別出去了。”末兒忍不住擔心地提議道。若是受了寒,吃苦頭的又是主子。那治療風寒的藥苦得不像話。
“我很好啊。”槿璽揮揮小胳膊,笑著示意,“瞧,要說我的身體壯得像頭小牛都不為過。”
末兒被槿璽這樣的比喻給逗笑了,小心地從懸衣架上取下那件屢次穿屢次都要被格格唾棄為粽葉殼的斗篷,細心地披上主子的肩。
倒不是因為難看。相反,從”金縷衣”繡工坊出來的衣物,單用漂亮這樣的詞彙來形容它,還覺得辱沒了它。只是,許是格格個子小,量體裁衣的時候,福晉又說要略略做大一些,生怕格格身子竄得快,屆時做好後穿不了幾次就太浪費了。
委實是”金縷衣”裡的衣物貴得要命,一件五歲娃兒的斗篷,就要價五兩銀子,這要擱在其他製衣鋪,都可以做上三五套不止了。可格格居然還覺得不甚滿意。嘴裡直嚷嚷著“金縷衣”是個搶錢鋪。
“怎麼?你家格格漂亮地讓你傻眼了?!”槿璽好笑地拍拍小丫鬟的臉頰,促狹地說道。
“格格是很漂亮呀。穿上這件斗篷,就更迷人了。”末兒經過這小半年來的接觸,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