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心裡便覺詫異,因笑問道:“伯母,這會子也這麼晚了,過來做什麼?”沈太太曖昧的笑了笑,若有所指,“我們大小姐年紀也不小了。”把個沈紫諾臊紅了臉,沈太太只管呵呵的笑,尋了個由頭出去了。
沈紫諾復又拿起針線,呆呆的出了會神,自去歇息不提。對面屋子的沈紫言卻依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屢屢想到姐姐的結局,就覺得一陣氣悶。最後索性披上一件披風,出了屋子在遊廊上隨意走走。
走至花叢深處時,便見兩個人鬼鬼祟祟的,不知在說些什麼,頓時疑竇叢生。沈紫言就使了個眼色,隨風見機最快,立刻衝入花叢,攔住了兩人的去路,厲聲喝道:“是誰在這裡裝神弄鬼的?”那兩個丫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把推開隨風,拔腿便跑,沈紫言越發疑心,忙叫住。那丫鬟只裝聽不見,墨書早已一眼瞧出其中一個穿著半舊不新紅綾褂子的是大小姐的丫鬟文棋,連聲喊道:“文棋,給我站住。”
文棋不得已,只得回來,院子還未落鎖,另一個丫鬟卻藉著夜色跑出去了,沈紫言愈發疑心,忙命墨書拖著那文棋進了穿堂,把槅門關了,坐在小杌子上,問道:“見了我,不說規規矩矩站住,怎麼倒往前跑?”
文棋唬得魂飛魄散,哭著只管磕頭求饒,沈紫言也不多說,只道:“你眼裡也沒我這個主子,又何必只管求饒。”文棋哭道:“天黑黑的,原沒看見小姐來,又記掛著大小姐身邊無人服侍,所以跑了。”沈紫言冷笑道:“既然無人服侍,誰叫你來的?難道我大姐身邊的藍衣、言果都是死人不成?你便是沒看見我,我和墨書在後面叫了十來聲,你難道一聲也不曾聽見?”
正文 第十章 端倪(一)
文棋素知三小姐活潑伶俐,在過世的老太夫人面前比其他姐妹更有體面,到現在才算真正見識到厲害,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唯恐說錯一句,招致禍患。沈紫言卻悠閒的把玩著手裡的佛手,淡淡的問:“方才逃了的人是誰?”
文棋連番辯解,只推說不知,寶琴和文棋素有恩怨,早想伺機報復,無奈一直尋不到機會,這次好不容易出了這事,哪能不好好把握,站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捲起袖子,喝道:“你還敢和小姐強嘴!”揚手一掌打在她臉上,打的文棋一栽,這邊臉上又一下,登時文棋兩腮紫脹起來。
沈紫言眉頭不可見機的蹙了蹙,這個寶琴,也太莽撞了些。文棋再怎麼說也是大姐身邊的一等丫鬟,這副模樣回去,大姐寬厚,自然不會多說什麼,難保那群多嘴的婆子不說自己不知進退,竟替姐姐教訓起丫鬟來。
墨書也覺得寶琴出手太重,忒過了些,按住寶琴還欲扇過去的手,勸道:“姐姐仔細手疼。”說著,便對文棋溫聲說道:“你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也好免些皮肉之苦,豈不甚好?”寶琴瞪了文棋一眼,冷哼一聲,“這種賤骨頭,不給點厲害瞧瞧,是不會知道什麼叫主子奴才的,她再不說,把嘴撕爛了她的!再不然,叫兩個二門上的小廝來,拿了繩子鞭子,把那小蹄子打爛了,燒了紅烙鐵來烙嘴!”
想不到她小小年紀,竟如此歹毒,沈紫言心中更是不悅,這還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便想著如何收拾人,這可不是那阿貓阿狗,任人打殺的。沈紫言就輕咳了一聲,“文棋,你老子娘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