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不由得感嘆,但感嘆之餘仍有些許的熟悉感與懷念離開臺灣許多年了,如果可以,也許這件事過後他會找時間回臺灣一趟,當然,也得找到有異性沒人性、不通知他一聲就離開美國不知跑哪兒去的索靖,要他跟他一起回去才成。
“Test,Test,麥克風測試。”酒吧最裡邊的舞臺上,一名年輕的服務生正站在上面測試麥克風,確定無誤後朝一旁燈光控制師招了招手;霎時,明亮的燈光立刻轉暗,就在眾人錯愕不知究竟發生何事時,一盞投射燈筆直照向麥克風架子處。無聲無息仁立於麥克風前的美豔女子會在場所有人發出讚歎聲。
柏仲因突然的轉黑怕又是潘朵拉的老把戲而繃緊的神經,也在這一瞬間的視覺震撼中不知不覺的放鬆。
舞臺上的女子身穿一襲黑色絲絨晚宴服,一雙藕臂讓銀灰色手套遮至手時處,只露出上半截,絲質的細長肩帶更襯托出裸霸肩頸的欺霜賽雪,右側裙襬開叉至大腿過半,露出修長潔勻、曲線優雅的美腿,長及腰部的直髮烏亮得足以與投射燈相映照,長髮下的鵝蛋臉是黛眉斜鬢、烏瞳籍水、鼻樑挺直、豔唇清揚,不必有任何動作,業已迷眩眾人目光。
柏仲也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受惑的一員。
即便如此,在這名女子業不是誘惑的驚人外貌下,他直覺地只想探看她的眼——那雙如子夜般漆黑的限為何如此空洞?彷彿從她的眼眸望去只能看見虛無一片,探索不到靈魂,一切都是虛幻而空洞,沒有情感。沒有情緒,活脫脫像個瓷娃娃。
終於,在眾人的注視下,舞臺上的女郎抬手輕點麥克風,隨著音樂揚起柔柔的嗓音唱道:“紅酥手、黃膝酒,滿園城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柏仲愕然,怎麼也料不到在異鄉會聽見以陛遊的詞改編譜曲的老歌,他在錯愕之餘也在柔軟細膩的音韻中回味無窮。他拿起酒杯轉過高腳椅,怎麼也不肯再把目光從舞臺上移開。
空洞的黑瞳無情無慾地掃視臺下,當視線巡視上吧檯時,在旁人無所覺的情況下,兩雙眼睛膠著於空氣中,女郎的眼中在一瞬間閃過數種令柏仲無法理解的情緒,他只知道這一時的動搖是千百種情緒的交雜;空洞的瓷娃娃不復見,她微亂了情緒的弦,他則因她的絃動亂了心神。
她認識地嗎?否則為何看見他時會有一絲錯綜複雜的情緒糾葛?
或者,他認識她嗎?但記憶中他並未見過擁有如此出色外貌的女子。
柏仲眯起眼欲更仔細端詳時,黑瞳早先一步掠過他掃向別人,又恢復成原先的瓷娃娃。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是他!沒料到他會推敲她的動向,獵物竟然開始反撲,追獵起她這個獵人了:難不成他相信反噬的獵物能一口咬死獵殺它的獵人嗎?愚蠢!“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嘗似鞦韆索:幹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最後一個“瞞”字乍落,投射燈突然爆裂,瞬間又是滿室黑暗。
同樣的槍響再起,引發眾人尖聲驚叫,它抓回柏仲被歌聲逐漸拉遠的神智。
該死!又是同一招!柏仲立刻朝王徹的方向奔去,這回他特地留心四周的腳步聲與動靜。
就在他快衝至王徹所在位置時,身邊又是一陣風勢,他反應極快地伸手探向黑暗,果然抓到一隻手臂。
“潘朵拉!”
“太遲了。”冷然細凝的聲音屬於女人所有,話語落下,一記迴旋踢隨之而起,趁他仍無法消化潘朵拉是女人這訊息時掙脫跑開。
柏仲呆了半晌,回神迅速朝大門疾衝,兩人只差一步之距。
砰的一聲,大門幾乎可以說是被柏仲硬生生開啟,由於這家酒吧位於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