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杳腦子是空的,臉在發燙,咬住自己的唇,支吾著:“這次還會疼嗎……”
“你放鬆。”
他聲低下去,尾音吞沒在彼此壓實的唇間。
蘇稚杳軟軟地攀住他肩,空氣稀薄時,他略微退開,她睫毛輕顫,眼前被水氣朦朧住,依稀看見他指尖勾下金絲眼鏡丟開。
然後攏過她腰,不由分說把她推到褥墊。
還是白日,天亮著,下了一宿的雪也沒有停止,輕飄飄地在落,和他一樣,特別溫柔,蘇稚杳被帶著摸索到皮帶金屬扣,連咔嗒聲都是慢的,磨得她頭昏。
聽到撕開東西的聲,蘇稚杳回神,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居然隨身備著。
恍惚想要問他,上回在劇院,他房間裡為什麼會有這個,話還沒出口,聲音倏地哽在了喉間。
如果上回是在燙水中沸騰,那這次,她覺得自己被浸泡在溫泉裡,泡久了,毛細血管擴張,供血不足,慢性腦缺氧。
蘇稚杳暈乎乎的,整個人跟沒有骨頭似的,軟溜溜地就被撈著趴過去,臉陷進軟糯的枕頭裡,眼尾一抹嬌豔的紅暈。
“聽不懂粵語?”耳後被他的熱息暖著,他突然停止住。
她懵著,這時候說什麼粵語。
他明明抑得辛苦,卻極有耐心:“教你說粵語好不好?”
蘇稚杳從鼻腔低嗚出可憐不滿的聲。
“hougg”賀司嶼俯在她耳旁,低聲沙啞,引著她發音。
蘇稚杳漉著一雙眼睛,看不到他臉,只能聽到他聲音,神經和感官更靈敏,她聲線虛顫著,磕磕巴巴學著他念。
因是初學者,發音彆扭得可愛。
他笑,連起來教她:“好勁。”
“好……好勁。”她很聽話。
“叫我。”
“賀司嶼。”
賀司嶼抵了下她:“接著呢?”
蘇稚杳喉嚨裡逃出委屈的嗯聲,真絲睡裙堆在腰窩,完全不能再思考,乖乖順著他意:“賀司嶼……好勁。”
腦袋磕著枕,她眸底朦朧起一層霧氣。
眼前白光閃爍間,蘇稚杳看到他冷白修長的手,腕錶摘掉了,在她臉旁,用力抓著被單,手背蜿蜒至小臂,有明顯的青筋脈絡繃起。
又想起一段過往的回憶,在茶室,他握著沉重的沸水壺為她泡茶時,看見他清晰的筋脈,當時她就在想。
這手不抓床單可惜了。
誰能想到,就這麼成真。
突然間她發現,他小拇指的尾戒不見了,手腕的刺青也沒了,只留下面板微微泛紅的痕跡。
她驚訝地張開唇,還沒來得及深思,聲驀地透出來,被海浪撲得淹沒。
白日青天裡沒羞沒臊到下午,事後蘇稚杳始終不知道,他教她的那句粵語是什麼意思。
蘇稚杳剛起床又睡回去,疲憊地窩在他懷裡,昏昏欲睡著問他戒指和刺青。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笑著親了下她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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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那天下午。
港區賀家別墅。
黃花梨木打造的書房視野寬闊,挑高很深,書架佔據兩面牆,旋轉樓梯直上二層閣樓。
一架純水晶三角鋼琴擺放其中。
琴身通透瑩亮,自成一處耀眼的風景。
還有兩箱物品今晨一起從美國空運至港區,裡面都是賀司嶼曾置放在紐約曼哈頓one57公寓的舊物。
賀司嶼單手抄在褲袋,站在書桌前,隨手拿起箱裡最上面,那本血跡斑駁的《聖經》。
他託在手裡看了兩眼,放回去。
徐界在旁邊替他整理,從箱中理出一隻長形木盒,問道:“先生,這是老爺子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