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您的那幅字,您是要掛起來,還是收到櫃子裡?”
喵嗚聲中,二窈跳到書桌上,腦袋好奇地往箱子裡探,賀司嶼掌心揉到它頭上。
說:“掛著吧。”
墨底金字的卷軸從那面牆上卷落下來。
抬起頭,賀老爺子的行書在眼前展現,兩列字跡筆酣墨飽,剛中帶柔,舒展有度,寫著——
【總有藍鵲赴春夜,與你風雪共長生】
賀司嶼注視著這幅字,眸光深靜,薄唇噙過一縷笑痕。
垂眸看一眼腕錶,見時間差不多了,他撈過搭在椅背的西裝外套穿上,整理領子,擰了下領帶,短髮略作打理,而後目光在那架水晶鋼琴停留片刻,他抱起那束鮮活的煙紫色貂蟬玫瑰。
“先生,我通知司機送您。”徐界說。
賀司嶼徑直走出去:“不用,我自己開車。”
蘇稚杳全球巡演的最後一場演奏會,在港區西九文化區舉辦。
那天是她的生日,休息室裡堆聚著很多粉絲的應援禮物,比不得當初在圈子裡,她收到的那堆積成小山的珠寶首飾名貴,但比那些值得感動。
到開場的時間,蘇稚杳落落大方地走進音樂廳,登上中央舞臺,按照演奏流程,朝著觀眾席輕輕鞠躬。
掌聲中抬頭,離舞臺最近的兩個池座都空著,沒看到那人的身影。
蘇稚杳停頓了下,但沒太失落,想著,他們來日方長,又想著,他不在也好,否則那幾首傷情的曲子她倒還不好彈了。
坐到鋼琴前,白皙柔韌的指尖點落琴鍵,音符有節奏地追逐出婉轉的曲調。
她彈琴時很投入,一直到最後一首彈盡,眼睫緩緩掀開,好一會兒,才慢慢從沉浸的情緒出來。
蘇稚杳拎著禮裙起身。
一眼望見不知何時出現在池座的人。
男人背靠座椅,長腿上下搭著,雙手交握落在腹部,一副慵然享受的姿勢。
四目遙遙對望。
他笑了下,掌心抬到身前,輕輕合拍著鼓掌。
後一秒,觀眾席掌聲跟著熱烈響起,此起彼伏。
蘇稚杳有片刻怔神,反應過來,眼底逐漸融笑,嘴角一點點彎起,瞬地一下露出漂亮的齒貝,笑意漾到了眉眼。
她如今在外界眼中是清冷的形象。
這是她第一次在觀眾面前,笑得如此燦爛,眨眼間,彷彿變回了曾經那個笑容甜美極具感染力的小貂蟬。
退出音樂廳,回到後臺,蘇稚杳唇邊的笑痕還久久不散,在大為里奧和小茸的三道目光下,她滿目甜笑地,小碎步跑過他們眼前,進了更衣間。
小茸驚奇:“杳杳今天好開心喔。”
大為和里奧同頻率連著點了幾下頭。
話落,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小茸瞪大眼睛,猛地捂住唇,大為和里奧隨後也留意到門口,神情從驚愕到振奮。
“老大!”
“boss!”
賀司嶼勾唇一笑,抱著那一大束貂蟬玫瑰走進休息室,抬起手,掌心朝後揮了下。
三人會意,都是一副我懂的表情,笑容欣慰地一起退出房間,還體貼地為他帶上門。
蘇稚杳脫下禮服,換上柔糯的針織連衣裙和大衣,一出更衣間,就瞧見妝臺前的人。
他有著一場迷人的臉,眼尾淚痣淡淡的,身量挺拔,一身正式的三件套西服熨帖,金屬皮帶勒出窄腰,單手抄在褲袋,另隻手抱著玫瑰,一條長腿略微曲著,半倚半坐在妝臺邊,皮鞋很緩慢地踩著拍子。
百無聊賴,又等得有十二分的耐心。
循聲,賀司嶼抬眼望過去。
在與她眸光相交的那刻,他眼裡有了笑,直起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