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微變,對面樹葉也不抽了。
良久,鳳知微才緩緩道:“您問錯了。”
寧弈手敲著桌子,笑道:“我倒希望我問錯,最好都是錯。”
他給鳳知微斟茶,神情已經恢復了先前的平靜,道:“知微,你一向聰慧,可是感情不是用分析政治的方法來分析的,感情之事,若是落成這般一二三四加減乘除,還有何趣味可言?”
“王爺有以教我?”鳳知微一挑眉,心想你個天下第一無情人也和我說感情?
“休談利弊,休談將來,只問此刻之心。”寧弈握住她執杯的手,“你的心。”
鳳知微垂下眼,看著他將她密密包圍的手指,他指尖微扣,不容她退縮,這個男人,連一個動作,都不喜歡給人留下退路。
他是重視她,容讓她的,她知道,然而那容讓和重視,能有多少?一旦真正涉及根本利益之爭,他還會退後幾分?
交出自己的心,對平常人,是幸福;對他和她,是冒險。
何況……
還有自己那張和別人驚人相似的臉,一日沒得到答案,她一日不敢輕忽。
“我的心,在它該在的位置。”鳳知微抽回手,笑意輕輕,“或有一日翻江倒海,能換得它傾倒翻覆。”
“我不想翻覆它,我只想掌握它。”寧弈一笑傲然,“你且看著,不是天下男人,都涼薄如你父。”
鳳知微垂目一笑,心想你還不涼薄,你敢說你不涼薄你大哥得在地下哭。
“姜曉這事還是必須得處理。”寧弈已經轉回了正事,“老五鬧得不像話,刑部和戶部不能任他揉搓,你今天鬧這麼一出,已經將你自己逼入死衚衕,明日老五來向你示好,你怎麼辦?”
“敢得罪您,我自然有賠罪補償的辦法。”鳳知微一笑,“您費了那麼大心思在那筆猴上,如今也就只差一把火,這放火人,我來做。”
寧弈似笑非笑看她。
“我是‘國士’,全天下都知道,大成預言,得國士者得天下,現在這種情形,五皇子要想為自己奪位造勢,必得籠絡於我,在此之前,我得先擺出個態度……”鳳知微眼珠一轉,趴到寧弈耳邊,笑嘻嘻道,“現在我們先來做一場戲吧!”
她突然一口咬在了寧弈的耳垂上!
寧弈如遭雷劈,泰山崩於前也不變色的人,瞬間呆在了原地。
鳳知微卻已經一把掀了桌!
“殿下竟然侮辱斯文!”桌椅傾倒茶水橫流中,她“嚓”一下撕破自己袖口,抬手崩裂領口布紐,蹦到茶水坑裡跳了跳,把茶水濺得自己和寧弈滿袍角都是,隨即撿起一塊碎裂的瓷片,一邊向外衝一邊揮舞著便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悲乎哉!士可殺不可辱!”
一連串動作利落迅捷快如閃電,寧弈還在眼花繚亂天崩地裂中回味剛才那一咬的痛並快樂,想著她柔軟的唇馥郁的芬芳掠過自己耳垂時的深入肺腑的震撼,一眨眼那女人已經掀桌撕衣砸碗兼一哭二鬧三上吊全套幹完,從頭到尾就沒給他個反應時間。
這要腦子愚鈍點,哪裡跟得上她的步調?
這一鬧動靜不小,四面的人都被驚動,從各個方向衝出來,就見司業大人衣衫不整披頭散髮號啕著要自殺,目瞪口呆面面相覷,心想剛才遠遠見著還相談甚歡的怎麼一眨眼就滄海桑田了。
隨即發現沉著臉的楚王殿下,一身茶汁臉色發紅,怎麼看怎麼不對勁,更有眼尖的,發現殿下耳垂處那個隱約的牙印。
之所以能發現牙印,是因為還沾著一片小小茶葉。
得到新發現的眾人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眼睛裡發現一顆躍動奔騰著的滾滾八卦心。
牙印!領口!緋聞!私情!
文人的大小腦都是極度發達的,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