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個禁音的手勢,識趣的推倒一旁,暗暗舒了一口氣,這幾日,皇上陰晴不定,他真怕一不小心會腦袋落地。
御書房裡,琉璃宮燈映著高演清冷的臉,軒眉微蹙,更顯峻厲。修長的手指握著硃筆,時落時起。
玉清將羹湯放到高演手邊,見高演沒有反應,抿唇一笑,立到高演身後,靜靜的看著他。
高演手中的奏章,一本接一本的批過。目中露出煩躁,憤怒的放下手中的筆,手一揚,奏章被丟擲老遠。
“範洪,朕要的茶呢?”高演看著旁邊的瓷盅,冷道。
“皇上若是不喜歡,臣妾這就去換。”玉清走到面前,伸手欲要端走羹湯。
高演一看是玉清,煩躁之色盡斂,伸手握住她的手,欣喜道,“你怎麼來了?”
玉清斜睨向他,“皇上這麼說,想來臣妾是不該來的,臣妾這就告退。”
“玉清,”高演喚著,起身拉住故作要走的玉清,握住她的手,心中頓時安穩,“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發現?”
“皇上心裡沒我,自然看不到我,”玉清揚起眉,見高演柔和的目光,心中溫暖,笑道,“一直蹙著眉,還將奏章扔出了出去,皇上的脾氣暴躁了不少,難怪範洪見我過來,如獲大赦。”
想到他的脾氣是因為自己,玉清慚愧的低下頭,趁勢為他撿起奏章,“又有什麼不順心?”
高演攬過玉清,坐在御座上,“看看你手中的奏章,你就知道了。”
玉清一看落款是泉城郡守,就知道又是因為廢帝的事情,果不其然,說濟南王府附近常有閒雜人等出現,又說,坊間盛傳,王府頂空常有紫氣襲雲,真龍盤旋。
“你有何打算?”玉清探究的目光望向高演。
高演嘆道,“明日先派人去泉城打探一下再說,泉城郡守是斛律金一黨,難免有誇大之詞。”
見他這麼說,玉清一顆心稍稍安穩,“先用些羹湯吧,消消乏。”
“都批完了,先回去吧。”高演揮揮手。
高演牽著玉清的手走出御書房,向長樂宮方向走去。
“皇上,”範洪輕稟,“夜深路滑,還是上步攆為好。”
高演和玉清相視一笑,繼續走在前面。
皇宮不比民間宅院,幾步便能走到。範洪心中腹議,卻不再出聲,又怕皇上一時又要用,讓步攆隨伺在側。
一路上,月光細水,濺落銀光點點,疏影淡淡,偶有暗香浮動。兩個身影,踏著淡影浮香,緩緩而行。
高演說,二姐因落水驚嚇過度,躺了足足一個月。玉清原本是有些疑心的,可是當二姐站在她的面前時,她才知道自己多心了。二姐面容憔悴,下巴尖削,顯然是大病初癒的樣子。
“玉清,對不起。”琇芝一臉歉意,愧色的低下頭。
“都過去了。”玉清淡淡一笑。
“玉清,”琇芝聲音哽咽,“我知道你一直盼著孩子……”
琇芝不說還好,一說,玉清驀地淚水翻湧,“一切都是天意,命數使然。”
琇芝握住玉清的手,“你還年輕,還會再有孩子的。”
玉清悽苦一笑,也許吧,只是下一個孩子會是什麼時候呢,“生在帝王家也未必是好事。”
琇芝牽過玉清的手,走過樹蔭,“別想太多,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
玉清抿唇微動,忽的想起一事,“姐姐今兒怎麼有空?”
“本來是沒空的,你也知道,高湛去了泉城,府裡雜事太多,我又病了一個月,實在是□□乏術,好在兩日前高湛回來了,”琇芝難掩欣喜,“沒想到這麼快。”
泉城一事,高演不放心別人,令高湛親自前往查實,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