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兩塊糖。”
……
這是他習以為常的勝利,但正因為這些細碎瑣事已經融入了他的生活,就像他每一次的呼吸一樣自然,他反而無法很快地把這些細節代入到破案中來。
他早該想到的。
她根本不喜歡喝咖啡,咖啡不過是她為了遷就他才得來的習慣。
所以,她的家裡沒有製作咖啡需要的沖茶器或壓榨壺,否則她也不會在家裡來了客人時,只用礦泉水來招待客人。
她撒謊了。
而如果把咖啡從她列舉的三樣飲料裡排出,剩下的就是……水和蜂蜜酒。
她的小把戲顯而易見。
卻因為他面對的人是她,就如此輕易地干擾他的判斷。
……
老式公寓樓的大門被從裡面反鎖了。
是舊銅鑰匙孔,這種鎖因為沒有運用任何現代技術,為增加安全保障,它的內部構造會更為複雜。
但這隻阻擋了夏洛克一秒鐘。
下一秒,夏洛克已經“吱呀”一聲推開了沉重的大門,以一種至少看上去相當冷靜的姿態,向路德維希的公寓走去。
二十秒鐘後,夏洛克站在路德維希的門口,眼神沉得有些可怕。
——她拿走了放在鞋墊下的鑰匙。
她為了找出跟蹤者特意購買的德國防盜裝置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傢伙,雖然他能開啟,但是需要一點時間。
從她獨自走進地下賭場時,他就應該知道,她不會乖乖呆在他懷裡等著被營救……儘管他已經做出了那麼多的暗示,儘管他已經明確地發出了邀請。
可她還是把他排除在了她的計劃之外,不留一點空隙。
他因她對他逐漸加深的依賴而放鬆了警惕,也因她完完全全、毫無保留的信任遮蔽了眼睛。
他忘記了,她的拒絕也會像她施與的信任一樣——完完全全,毫無保留。
不可原諒。
“咔嚓”一聲,夏洛克開啟了德國最嚴密的民用防盜系統,工具只有一根針。
德國門鎖設計師們會哭的。
此時,時間又過去了一分鐘。
他緊緊抿著唇,房間已經空無一,只有被她開啟的礦泉水瓶倒在地上,水汩汩地流出來,在白色長毛地毯上留下了深色的痕跡。
地毯上的毛東倒西歪,看來她在這裡經歷了一番思想上的掙扎。
她應當對她的小小掙扎感到幸運。
如果她連想都沒想就把他一腳踢開,這就不是她那些粗製濫造的小花招能敷衍過去的事了。
夏洛克大步走進她的臥室。
路德維希掀開的榻榻米床墊還凌亂地堆在床上,床墊下是一封信,和……一把槍的痕跡。
槍?
她根本不會用槍,是打算把槍拿來當鑿子,打洞嗎?
夏洛克把床上的信收進口袋,他灰寶石一般的眼睛,冷漠地就像是結了冰的湖水,卻有人在湖面上點燃了瀟瀟的火花。
他們是一樣的人。
一樣不甘於被保護,一樣習慣於獨行,一樣都是冒險家。
但正是因為她太過習慣於獨自解決問題,所以她不會去思考,失去她,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如果失去她……
夏洛克微微勾了勾唇角,眼睛裡黑沉沉的,冰霜一點一點地凝結,凍滅了火。
鼴鼠在偷偷拖著食物回到洞穴時,總以為自己足夠小心謹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可狐狸總是能把它們一鍋端。
上帝偏愛哺乳動物,所以給了它們最大的大腦皮層。
上帝偏愛福爾摩斯,所以他們的神經突觸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