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沒完沒了。她有預感,扯上風家,就等於扯上麻煩了。任家的不幸,又將要由她開始了。
沒幾天,小遊告訴她,那女人不知給任守祥灌了什麼迷湯,迷得任守祥團團轉,出錢給她投資些根本說不出名目的事業。而且任守祥還大手筆,一出手就給了那女人一百萬。
“一百萬?”任雲方簡直不敢相信。
她不懷疑小遊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也不問。她只相信小遊不會無中生有;因為小遊不會那麼無聊,為平空杜撰的事浪費腦筋。
小遊直覺的成見還是對的,那女人接近她老爸果然是有目的。她老爸被那女人分泌的荷爾蒙薰昏了頭,理智的神經退化,她可不能再這樣姑息下去。
她守到深夜,等任守祥回來,開門見山的問:“爸,你是不是給她一百萬?”在任守祥面前,她不用“那女人”那種帶有貶抑的字眼。
任守祥先是一愣,才面帶赧然的點頭。
“一百萬不是小數目,你要給她之前,為什麼不先跟我商量?”
“我是想跟你商量,但她說很緊急……”
“再怎麼急也不差那些時間!什麼投資事業會搶手到一刻也不能等?”任雲方毫無笑容。那女人根本是個騙子!“她接近你只是為了騙錢,不要被她騙了。
“她不是那種人,你誤會了。”任守祥執迷不悟。
任雲方明白,她老爸陷人深深的迷阱中,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她只好扼要提醒他說:“不管是不是誤會,別忘了銀行還有五百萬的貸款。你要答應我,不許再給她錢!”
“嗯。”任守祥含糊的答應。
“還有,麵店的生意——”
“啊,這件事我忘了告訴你!”任守祥輕快地打斷任雲方的話,喜孜孜的說:“麵店的生意要收起來了。下星期開始,我要回到公司上班,職位是總務課課長。沒想到吧?”
“什麼?”任雲方愣住了。的確是沒想到——不,應該說,她早料到風家一定又在搞什麼陰險的把戲——
她的預感果然沒錯,麻煩又要開始了!
***
所謂的“麻煩”,很快地就如藤蔓般纏來。
風間徹指名要見任雲方。任守祥不敢作主,默默不語地看著任雲方,眼裡充滿強烈的懇求,無形地匍匐叩地。任雲方別無選擇,心裡縱然千萬個不情願,也只得隨時等候風間徹的召喚。
西班牙的那場“噩夢”,她仍然記憶猶新,所以毫無疑問的認定,風間徹要見她準沒好事。在他們糾結複雜的“不關不繫”裡,她悲哀的淪為變相的女奴。
果不其然!
風邸上上下下管家僕役少說也有十來個,他偏偏誰都不肯叫,存心使喚她。那副“惡形惡相”和在西班牙時完全一樣;明明兩隻手好好的,卻連吃飯都要她喂。他以為關在房間裡,沒人看得見他這種醜樣,她可牢牢烙印在心底,想忘都忘不掉。
“你大少爺真是好命,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她存心激怒他,讓他覺得羞慚。
他偏偏不上當,毫無慚色地說:“還有洗澡和睡覺也要人伺候,你別忘了。”噙著壞壞的笑,故意要任雲方臉紅。
“我不是你的女傭!”任雲方氣得臉紅。
“我沒這麼說。你是我的女皇!”
女皇?哈!哈!哈!笑掉人的大牙!
“我看是你的女奴吧!”她狠狠哼了一聲。
風間徹雙手抱胸,頗有興味地看著她。
任雲方討厭他這種帶有研究的眼光,板著臉,把所有的氣全出在托盤的食物上,用刀子將雞肉切得絲絲碎碎。
“喏,大少爺,請張開尊口。”她叉了一小絲雞肉,故意怪聲怪調、極盡嘲諷的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