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叫您先挑著。”
身後幾個太監排排站,各自手裡都捧著不少東西,恭敬地等候主子發話。
胤礽打眼大致一掃,便狠狠鬆了一口氣,壓在心口的那塊石頭頃刻間就消失無蹤了。
看樣子,他在皇阿瑪心裡的地位應當還是穩的。
一時心情大好,胤礽的臉上不禁也露出淡淡的笑意,“挨個兒上前來叫孤仔細瞧瞧……對了,去瞧瞧四阿哥在做什麼,若得空叫他過來一趟。”
過了將近兩刻鐘的功夫,胤禛才匆匆趕來。
彼時,凌普等人早已經退下了,只留幾件被選中的貢品放在桌上。
胤礽手裡則拿著一串蜜蠟佛珠把玩——攏共一百零八顆珠子,又剛好是佛門正色的金黃色,乍一眼瞧去甚至能夠感受到一股莊嚴法相,簡直堪稱佛珠中的極品。
胤禛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連行禮都遲鈍了一下。
“你我兄弟二人私下裡就不必弄這虛頭巴腦的了,坐下說話。”胤礽將佛珠放在了一旁,笑盈盈地問道:“聽說十四那小子沒少折騰你?現在可好些了?”
“還是那霸王脾性,不過在臣弟面前倒是乖覺多了,鬧也不敢太過。”忍不住,瞟一眼。
“小小年紀就知道審時度勢,倒也是個機靈的小子。”
又問,“近來學業進展可還順當?先生同時教授那麼些人,只怕也不能顧全所有,你若遇到什麼難處就上毓慶宮來,好歹我虛長你幾歲,也比你多吃了幾年的墨水。”
胤禛面露喜色,“二哥自小被皇阿瑪親自教養,又是文武百官公認的德才兼備之人,若有幸得二哥指點一二,哪怕只習得二哥的三分本事便足夠弟弟受用終身了。”
這話雖有奉承之意,卻也屬實發自肺腑。
當年太子五歲便皇父景山騎射,連發五箭箭無虛發,七歲射豹八歲獵虎,年僅十二歲便已舉行出閣講書典禮……
太子之才能,滿朝公認、天下皆知。
他不僅是皇父的驕傲,更是底下一眾弟弟學習的榜樣。
胤禛自然也是其中之一,甚至仰慕之情由來已久。
也正因此,明明聽起來很拍馬奉承的話,由他嘴裡說出來卻顯得那樣情真意切。
胤礽那樣聰慧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分辨不出這點真心假意?
一時心頭也難免動容,差點都忍不住要落淚了。
真該叫胤禔那個糟心玩意兒來瞧瞧,好好學學究竟如何做兄弟的!
多了這一份“真心”存在,兄弟二人也更親暱了許多,一陣推心置腹之後只恨不能當場抵足而眠才好。
不過中間也不是沒有插曲,就是那小子的兩隻眼睛總不受控制地被其他東西所吸引。
瞧見幾回後,胤礽終是忍不住了,笑罵:“想要你就直說,做這架勢給誰瞧呢。”說著,就抓起佛珠遞過去,“拿著。”
胤禛訕笑,“才進門時就看見二哥拿著手裡在把玩,可見也十分喜愛此物,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
胤礽沒忍住,白了他一眼,“才說你也是個外冷內熱至情至性之人,怎麼這會兒倒是又虛偽起來?打從一進門開始,你那兩隻眼珠子就黏在上頭拔不下來了,恨不得要流哈喇子。
行了,給你就拿著。
若沒記錯的話你打小就信佛,這東西跟了你比落在我手裡生灰強。”
但聽了這話,胤禛卻更遲疑了,“不敢瞞二哥,弟弟想要這個是……是想送人的。”
胤礽一愣,“送誰?”
胤禛抿了抿薄唇,耳根子微微泛起了詭異的紅,輕咳兩聲說道:“二哥知道的,蜜蠟這東西自來有個吉祥如意的好兆頭,做成佛珠常戴著還能避難消災、可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