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那薛家表弟能活到今日?”
林如海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接著又放出一道驚雷。
“你年紀尚輕,有些事恐怕都還不曾聽過。
這京營節度使一職,當年可是屬於你們賈家的。最先是寧國公,後面傳到其子一等神威將軍賈代化的手裡,按理本應由襲爵的賈敬繼續掌控,奈何他那性子你也知曉。
當然了,這其中還少不了一些其他不得已的緣故,總之後來賈家便將王子騰給推了出來,這才有了王家的崛起以及如今叱吒風雲的京營節度使王子騰。”
賈璉驟然瞪大了雙眼,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還有這麼回事兒?我以為他是憑本事……”
“憑本事?當年那會兒他才多大?年紀輕輕的有什麼天大的本事能拿下這個位子不成?不過是那時還風光顯赫的賈家傾力運作的結果,箇中緣由你應當也能猜測得到。”
天上掉餡兒餅的事從來就不存在,旁人費那麼大的勁兒給你一個天大的好處,要說無所求怎麼可能?必定是有條件的。
“正如你方才所言,當年的賈家亦是那樣想的,只以為結了親便是一家人,自當勁兒往一處使,互相扶持互惠互利。
可惜,王子騰太精明,也太過奸詐。”
他深知上位者的顧慮。
賈家無法再繼續把持京營節度使這個位子,明面上是說賈敬性情古怪不堪重用,倒不如說是上頭不能再容許賈家了。
由著他們家連續兩代把持著這樣一個要命的位子已經是極限,若再不換人,上位者就該睡不安穩了。
是以,賈敬就必須是個不頂用的。
賈家人不是不知事態的嚴重性,卻到底還是放不開手、舍不下這份權勢,自以為是地選了個兩全其美之法,殊不知王子騰就是個兩面三刀的陰險小人。
當著面都承諾得好好兒的,實則暗地裡早就投靠了龍椅上的那位。
於是就形成了這樣一個滑稽現象——後起之秀王家一路扶搖直上腳踩寧榮兩府,曾風光無限的賈家卻一落千丈迅速落寞。
等後面賈家人察覺到不妥之時黃花兒菜都早已涼透了,除了捏著鼻子認栽還能有什麼法子?
尤其隨著賈代善賈代化兩人身死,賈家連一個撐得起門楣的子弟都沒了,拿什麼跟如日中天的王家翻臉?
非但不能翻臉,還只能裝傻充愣繼續維繫這曾“好姻親”的關係,甚至是想方設法繼續加深鞏固,只期望綁得越牢越好。
“這才是你與你媳婦這段姻緣的由來。”
這些事賈璉長這麼大從未聽家裡誰提起過,乍然聽聞實在衝擊巨大,忍不住懷疑,“姑父果真不曾哄我?”
“我哄你作甚?旁人便也罷了,你家老太太和你親老子不是都還在呢?是真是假不過是回家問一嘴的事兒,我哄得著你嗎?”林如海老神在在地捧起茶潤了潤喉。
賈璉沉默了。
難怪他老子每每提起王家都很是嗤之以鼻,這麼多年來對他媳婦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原還以為是沒能生出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