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
當然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以前某天韓文清在整理分隊的匿名收件箱時,忽然問旁邊的同事:“我的眼光很奇怪嗎?”
“一點都不!”張佳樂一邊給花盆澆水一邊說,“除了跟那個僱傭兵頭子搞物件之外臥槽老林你踩我幹什麼灑了灑了!”
韓文清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眼光一直不錯,於是後來就沒再提起過這個話題。
葉修叮地彈了一下他皮帶上的金屬扣:“想什麼呢?”
他的手隨即輕車熟路地滑到對方外套的拉鍊上,一下就拉到了底。可惜韓文清這次出動的時候穿得很嚴實,裡面的襯衫一直扣到最上面,簡直跟個去面試的大學生似的。葉修指節一曲,挑開了他的第一顆釦子。
韓文清默不作聲地看著他,一隻手從對方染血的襯衫下襬伸進去,滑到了他的腰上。葉修被弄的有點癢,下意識往後縮了縮,還抿了下嘴唇,估計是有點懷念叼著根菸的觸感。
他專注地解著釦子——只是看起來專注,這件事還不需要他投入太多注意力去對待。他的手指順著對方胸膛的線條下滑,不像是在描摹血肉之軀,反倒帶著點一板一眼的、制繪般的感覺。
葉修想起他剛認識韓文清的時候。對於遊離在法外邊緣的這群僱傭兵來說,一個強力的本地武裝絕對不是什麼好鄰居,幸好這個大區的形勢複雜過頭,他們才算是有生存發展的餘地。剛在資料裡看到韓文清的人,都免不了感嘆一句“這隊長怎麼好像比他追捕的那些人更兇殘啊”,可與本人接觸了幾次後,葉修卻並不覺得是那麼回事。
在葉修看來,那個人帶隊在各種危險場合救出受害者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一種難以察覺的溫柔——也許這正是他從事這一職業的理由。
當然他也是絕對不會跟對方說出這點的。
韓文清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走神,也開始對那件沾了血的襯衫下手,如果不是釦子足夠結實,它們可能早就就被崩得到處都是了。葉修挪動了一下,乾脆把對方的外套整個從衣領邊推開,露出帶著一道傷口的側頸。
他低頭吻在了那條仍未消去的痕跡上。
韓文清僵了一下,緊繃的身體又慢慢放鬆下來。起先對方還只是用雙唇輕觸,等感到柔軟溼潤的東西從他的頸後掃過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道:“……你屬貓的嗎?”
“我又沒撓過你。”葉修含糊不清地說。
這道傷痕是他們共同經歷的一次災難給韓文清留下的,那也是他們的初次合作。當時在被堵塞的地下通道里等待援救的時候,黑漆漆的狹縫裡只有他們兩人,血腥味、洩露的化工材料發出的細微香氣、還有機艙清洗劑的淡淡酒味,連同不知道哪兒來的曖昧氣息一併充斥著他們之間。葉修和他肩膀靠著肩膀,兩個人身上的傷口都用一種見效極快、可是也會帶來額外疼痛的製劑止住了血——直到現在,他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會在那個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情況下把衝動付諸實施的。
他並不擅長用委婉的方式來表達自己,事實上他也從沒想過會在這樣的場面裡,對一個大部分時間都是敵人的傢伙坦誠地說些什麼。他當時唯一做的,就是抬起手,在黑暗裡摸索著擦去了對方面頰上的血跡。
幾乎是立刻,僱傭兵頭子就抓住了他的手。就在他覺得他們不可避免地要打起一架的時候,葉修偏過頭,把涼冰冰的嘴唇貼在了他的手指上。
這個地底四百公尺的吻所帶來的觸感,到了日光下也仍然頑固地停留在他的指尖,彷彿那一陣溫柔的冷意永不會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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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修在韓文清的頸部上磨磨蹭蹭的時候,對方已經差不多把他的上衣完全扯開了。那件沾著血的襯衫半掛在他的肩上,配合那覆蓋著深淺不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