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那些流離失所的孩子,因為在他們身上,她總會看到幼時的自己。
背起用碎包包裹著的長劍背在身上,獨孤月淡淡看一眼還在晨光中早已經熄滅,還在冒著淡淡青煙的火堆,轉身大步離開了營地。
她並不知道,有人會悄悄目送她離開,更不知道她前腳走。
後腳那土大夫便走進了她的帳篷,看著那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上放著的兩塊黑色饅幹,他的唇邊便溢位了一抹笑意來。
一時間,那張蒼老普通的面孔,便大放異彩。
十年等待,只求這動情一吻!(10)
十年等待,只求這動情一吻!(10)
時值黃昏,汴梁城高聳的褐紅色城牆染了暮光,和天邊的火燒雲連在一處。
遠遠看去,赫然如同平地上的一叢熊熊焰火。
汴梁城,座落於燕國北部,是連線楚、離、商三國的重要交通樞紐。
來往三國的商人都要途經此處,繁華程度絲毫不遜於燕國都城西京城。
時值亂世,中原上原本是六國割據,楚滅了鄭、齊兩個小國,現在又吞併了離國。
便呈楚、燕、越三國鼎立之勢,再加上燕國北部的大月遊牧一族時有進範,燕國的形勢並不樂觀。
這座原本便重兵把守的燕國北大門,如今越發戒備森嚴。
城門外,蜿蜒的車隊遠遠排出足有十里之遠。
守城的官兵卻依舊在仔細地檢視著商隊的通關文碟,甚至連車上的貨物都要仔細查點,一點也不敢大意。
眼看著距離關城門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排隊等候的車隊也失去了耐性。
一個個只是帶著急切看向前面的隊伍,只盼著早些輪到自己。
如果不能在天黑前近城,必然要在城外宿露。
亂世之中,流寇四起,這些商賈可不想成為那些傢伙的目標。
“去去去,滾……”
順風鏢局的車把式不耐煩地揮手趕著停在他車前的綠衣小丐,這個時候他可沒有心情施捨。
車隊好不容易才來到了汴梁城外,最後的時候,他可不想出什麼岔子。
聽到他的聲音,青衣小丐只是淡淡斜眸,二人目光相撞。
迎上那小丐寒劍一般的目光,車把式只是心中一凜,原本已經說到了一半的滾字,竟硬是咽回了喉嚨,張著嘴僵在那裡,彷彿一隻擱淺的魚。
待他回過神來,那綠衣小丐卻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
這小丐不是別人,正是告辭那些流民,一路尋過來的孤獨月。
和我過夜,你又不是我媳婦(1)
和我過夜,你又不是我媳婦?!(1)
停了一處半舊的青色馬車的後面,獨孤月垂臉打量了一眼自己。
身上那套偷來的的墨綠色袍子已經髒的快要辯不清顏色了,臉和頭髮又被她刻意抹上了土塵。
身後揹著的長劍被一層層裹住,早已經看不出劍的樣子。
十多天的跋涉,早已經讓她整個人灰頭土臉,這樣的一身形象想要不被當成乞丐也難。
自嘲地彎彎唇角,獨孤月的目光便投入了城門的方向。
目光掠過檢查行人的守兵,在城門上的汴梁城三個隸書大字上停留片刻,纖長的柳眉便蹙了起來。
以獨孤月的心智,自然明白,如果她想要進城,便是勉強偷來通關文碟也是行不通的。
一個孤單孩子,身上還帶著一把劍,一個人要進城,這樣的情況怎麼樣都會覺得怪異。
想要矇混過關,幾乎沒有太多可能。
十天跋涉,她歷經艱辛來到了汴梁城外,現在眼看著城門在前卻不能入,她如何甘心。